蘇虞帶葴凝乘著馬車,到永康府去找司空楠,要他解釋清楚“假聖旨”一事。
蘇虞有預感:“假聖旨”一事隻是冰山一角,內中一定還有別的隱情,他要徹底搞明白這些事。
路上,蘇虞把寫這道“聖旨”的來龍去脈,詳細地告知了葴凝。
葴凝並不相信他,雖不口頭質疑,眼睛裏卻寫滿了不屑一顧。
“你這是什麼眼神?!”蘇虞受不了了,“難道你認為我在撒謊騙你?”
“難道不是嗎?!”葴凝說,“明明是你做的,你推到司空楠的身上。現在還要找他,分明是以勢欺人,逼他為你做偽證!”
“你為什麼不相信我?!”蘇虞氣得臉都漲紅了,“明明是司空楠作偽使詐,你反倒說我以勢欺人!真是混淆黑白、是非不分!司空楠是仁德君子,我是卑鄙小人?!”
蘇虞一惱火,掀開車簾,從行駛著的馬車上跳了下去。
車夫吃了一驚,趕緊勒住了馬韁繩,將馬車停了下來。
“皇上,小的該死,您沒受傷吧?”車夫小心地問道。
蘇虞也不理睬車夫,衝著車內喝了一聲:“給我下來!”
葴凝剛走到車廂門處,就被蘇虞一把拉住扯了下來。她趔趄了幾下,差點跌倒。
蘇虞也不去扶她,氣衝衝地往前走去。
“皇上小心,前麵是寒水橋,皇上請添些衣物,別著了涼!”一個侍從慌忙取了蘇虞的外袍,跟著送過去。
蘇虞揮臂將侍從擋了一下,那侍從“噔噔”倒退了幾步,傻站住了。
“給側後!”
蘇虞喝了一聲,徑自往前走去。
葴凝隻得拿上侍從遞過來的衣袍,跟著蘇虞去了。
沒走多遠,葴凝看到前麵有座橋,橋頭豎著一塊兒牌子,上寫“寒水橋”三字。
橋很長,橫架在兩岸向外突出的高山上,像是一道彎彎的彩虹。
蘇虞就站在橋的正中間。
葴凝走到蘇虞身邊,將衣袍遞給他。
蘇虞轉頭看見,立刻接過衣袍,裹在葴凝身上,說:“這麼冷,你別著涼了,快穿好!”
蘇虞講完,好像意識到自己應該還在生氣,就又沉了臉,俯身去看橋下的水。
葴凝也隨著蘇虞的目光往橋下看。
兩岸伸出的巨石阻擋著視線,看不到寒水河的河岸,隻能看到腳下全是微藍的河水,明麗和緩地往下遊流去,河麵在日光下閃著粼粼的微波。
“葴凝,這條河叫寒水河。河水冰冷刺骨,裏麵有很多浮冰,一年四季都不化。所以站在橋上,也能感覺到河水的寒意。走吧,別凍著你!”
蘇虞伸手去拉葴凝的手,他的手冰涼冰涼的,葴凝溫暖的手猛然被他觸到,情不自禁地叫出了聲。
蘇虞也怔了一下,意識到自己涼著葴凝了,趕緊甩開了她的手。
葴凝於是就去脫外袍,蘇虞阻止了她。
“走吧,這裏太涼了!”
蘇虞說完,就拉著葴凝往橋對麵走。
他忽然停下了腳步,警惕地站住了。
葴凝感覺到:蘇虞握著她手腕的手,突然加大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