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樂聞聽叔父玄黃師尊仙逝,心中悲憫,說:“我想去拜別叔父,見叔父最後一麵。”
英林瞥她一眼,沉默片刻,身體往一旁讓了讓,算是默許了。
施樂被人領到了停放玄黃師尊遺體的地方。
施樂看到玄黃師尊閉著雙目,僵硬筆直地躺著,一點兒生氣都沒有。
想起在蓮花寺裏初見時,玄黃師尊爽朗的笑容,洪亮的聲音,想起他烹製的養生茶,他的種植奇珍異草的藥園子……
那些藥園子,再也沒人去管理侍弄了。
園子的主人,冷冰冰地躺在這裏,再不會侃侃而談,再不會行醫施藥,也再不會為人指點迷津了……
淚水模糊了施樂的雙眼。
人生太無常,昔日見麵時的情景還曆曆在目,今朝就生離死別、陰陽兩隔了。
“叔父,黃泉路上,您小心走好,侄女拜別,也替父王道別了!”
施樂跪下來,為玄黃師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拜別叔父。
施樂磕完頭,準備起身。
而這時,營帳裏猛然有陣風“呼啦啦”吹過。
風很衝,陰陰冷冷的,施樂的頭發被吹得亂蓬蓬的,散落在臉上。
施樂伸手將頭發拂到耳後,不由往四下裏打量了一下。
營帳裏寂靜、安穩,營帳外也靜悄悄的,不像是有風刮著的樣子。
施樂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施樂已經向前邁了步子,可她禁不住又傷感地回頭,凝望了一眼玄黃師尊。
這次,施樂發現:玄黃師尊身上蓋的被單,有一角被吹起來了,胡亂卷著疊壓在別的地方,漏出了玄黃身上的衣服。
施樂歎了口氣,又回轉身來,拉起被單的一角,準備幫玄黃師尊重新蓋好。
就在她往玄黃師尊身上蓋被單的時候,卻發現同時被吹起來的,還有師尊的衣袍,衣袍上零星又均勻地沾著鮮血,有點兒像鮮血組成的文字。
施樂見到鮮血,心裏不忍,暗暗恨英林心狠手辣,一意孤行。
施樂伸手拿起衣袍的一角,準備幫師尊整理好。
然而,在施樂拿起衣袍的時候,她才發現,那片血跡確實是一些文字!
施樂仔細分辨,讀了出來:
“英林吾兒,為父遺言切記:汝非天命所歸,不要違天害理,回頭是岸。休倚仗冰蠶虎符,汝縱然更換了心靈密碼,也是守不住的。虎符將毀於同食過火龍、火鳳草、形成火龍衣的人之手。”
施樂吃了一驚,“同食過火龍火鳳草,形成火龍衣的人,不正是自己嗎?”
施樂想:“如果毀掉冰蠶虎符,十萬部隊就會隱形,永遠湮沒。徐英林失去了這十萬部隊,被蘇虞所滅,就是遲早的事了。這樣,能避免多少人員傷亡啊!”
一個想法從施樂腦中冒出來:她要尋找時機,將冰蠶虎符從徐英林那裏偷出來,毀掉它!
施樂將玄黃師尊的衣袍整理好,卻發現一張紙條飄落下來,上寫一行小字:施樂:英林命中有劫數,望看在玄黃薄麵,救他性命。
施樂疑惑了片刻,將紙條收在懷中。
徐英林安葬了父母。
從山上的墓地回來後,英林顯得異常消沉。
徐英林來到施樂住的營房,看看施樂,說:“對不起,施樂,我不是有意要這樣做。可是,我喜歡你這麼久,實在情非得已。現在,我的雙親都不在了,在這世上,我隻剩下你一個親人了。施樂,我保證以後好好待你,你不要離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