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沒有什麼了?!你可看清楚了?!”
“真沒什麼了!千真萬確!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仔仔細細!這有啥好說謊的?真的沒有啥了……”
“你去吧!夏雲。”
夏雲答應一聲,如釋重負,腳步輕快地離開了。
東瑗的臉蒙上了一層黯淡和憔悴。她擔憂地瞥了一眼施樂。
不出東瑗所料,施樂像遭到了當頭重擊,她身體明顯地搖晃了一下,眼底潮漲水生,兩隻明眸淹沒在愁雲慘霧中……
施樂的心急劇地墜下了冰穀,穀中的冰刺、荊棘,紮得她血淚模糊、支離破碎……
最後一根希望的救命稻草,就這樣被澎湃的漩渦無情地卷走,還順勢將施樂卷進了深不可測、暗無天日的海底。
施樂不知應該走向哪裏,不知何方是歸途。她不再希望,不再期待,像被火燃盡的灰燼,麻木地隨風飄搖,起起落落……
這日,施樂收到了司空楠遣人送來的請帖。
原來是謝太後的壽誕日臨近,司空楠邀請施樂遠足,到瑋國去做客。
謝太後壽誕,各友國前去祝壽,聯絡感情,促進邦交,原是理所當然的。
隻是,施樂猜測梧國青離一定是必到的,遇見了總不舒心。何況,青離父女心腸毒辣,詭詐奸狡,難保他們不會再起歹意,平添麻煩。
思量再三,施樂命人備了份厚禮,尋了個辦事牢靠的官員,親自將禮品送去了。
誰知官員回來時,又帶回了司空楠的書信。
司空楠察覺了施樂之意,信中說梧國派了使臣前去,已經到達瑋國了,請施樂務必前往。
司空楠還派來了接施樂去的最高規格的車仗。
盛情難卻,施樂隻得將朝中事務交托了人,帶了東瑗前去了。
瑋國皇宮裏布置得金碧輝煌、奢華錦繡,如同人間仙境一般。
天下的皇室望族、四海的名媛貴婦,紛至遝來,齊聚一堂。壽堂上花團錦簇,金粉閃耀,環佩叮當,歡聲笑語,盛況空前。
施樂不太喜歡喧囂,她和東瑗找了偏僻的一角坐了下來。
司空楠忙呼著招待來賓,等他得空,趕緊跑到施樂這裏,寒暄幾句,說:“葴凝,我也不喜歡這麼吵鬧,不如我們出去透透氣,可好?”
不等葴凝答應,司空楠拉住她的手就往後麵走。
葴凝在經過一個柱子時,隨心無意地往柱子後麵瞥了一眼。
葴凝的手微微一顫,後背有些發緊,步子也不自覺地僵了一下。
柱子後麵的桌案前,坐著一個身形卓拔的人,劍眉朗目,英氣逼人。葴凝一眼認出此人正是南王。
南王穿著淡黃色錦繡袍,腰係赭石色玉帶。跟那天葴凝察看他傷痕時,是一樣的穿著,隻不過少了外麵那件圓領無袖的衣袍。
葴凝眼神一顫,仿佛那身衣服的絲絲縷縷,都變成了嘲人的目光,像針一般地向她射過來。
葴凝慌忙低垂了眼眸,將那些刺痛擋在外麵。
南王沒有參與高談闊論,而是自斟自酌,旁若無人。
葴凝看見他的時候,他正一揚脖,把滿滿的一杯酒倒進肚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