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夜色漸起,葉白兩人便就地休息,找了棵老樹下橫著放好龍血劍匣,蕭雪笙懶懶靠在他身上,閉上眼睛漸漸進入夢鄉。
按說以兩人的修為就地打坐一晚並不算什麼,但蕭雪笙覺得打坐太過於枯燥無味,沒有睡覺來得輕鬆,便說要枕著葉白睡覺。
對此葉白真是哭笑不得,真不知道師姐這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是怎麼練出來的,這般懶散還能有如此成就,再想起自己每天勤修苦練,又奇遇連連,結果到現在還是打不過師姐......
葉白左手捧著一本古樸書籍,映著星光細細品讀著,右手則是在不停地比劃著,手掌如刀,招招刁鑽古怪。
但不管他的右掌如何比劃,肩膀卻穩如泰山,沒有打擾到蕭雪笙休息。
“彼節者有間,而刀刃者無厚;以無厚入有間,恢恢乎其於遊刃必有餘地矣......”
葉白思索著刀決,隻覺得思如泉湧靈光燦然,發現這真是一門奇妙的刀法,攻其薄弱,一環崩則環環崩,輕飄飄一刀便能肢解猛獸,刀光所到之處筋骨經脈紛紛如弦崩斷,當真是化腐朽為神奇,巧奪天工!
這一門刀法按葉白的估計,最起碼也是一流武學了,而且還是那種極為頂尖的一流武學,隻是想要發揮出這門刀法真正的威力關鍵在於眼力。
這門刀法雖然有些固定的招式,但通篇都在強調一點,招無定式,當別人出手後你要能在一瞬間看出破綻,然後一出手便要讓對手土崩瓦解,這便是刀決上所說的以無厚入有間,無厚便是自己的出招一定要精準,不能有一絲誤差,有間便是對手出招的破綻。
就好比一個高明的獵人一箭便能射中猛獸的要害,或者一個高明的廚師一刀便能砍出一個可以讓鮮血流盡的傷口......
眼力,便是這門刀法的靈魂!
葉白合上書,洋洋灑灑數千字的刀決和刀招圖錄盡皆浮現在腦海中,一個腦海中模擬的白衣小人手持長刀,刀細而窄,宛如唐刀。
伐毛、剝皮、削肉、剔骨、切脈......
刀光縱橫之間便將一頭假象的野犛牛肢解成骨架,沒有一絲血肉粘黏。
葉白睜開雙眼,嘴角掛起一抹笑意,很有意思的刀法,怪不得連當年道家的絕頂高手莊周看了後都讚歎不已,還從這套刀法中領悟到了養生之法。
看來,是要買口刀了。
既然要假扮洪屠鬼,葉白自然就要學習一下解牛刀法,這門刀法讓他頗為驚喜,給了他一些靈感,或許將其全部悟通後劍道上還能再次突破!
......
一個月後,盆州昆侖山。
一個五大三粗的獨眼漢子腰佩一口唐刀,身穿青衣,頭戴鬥笠,草莽氣息十足,他牽著一位帶著白色麵紗的曼妙女子,那女子一頭流瀑般的長發微微飄蕩,秀眉如江南微雨後的遠山,雖不見容顏但難掩那股芳華絕代的氣質。
這兩人自然便是葉白與蕭雪笙,進入盆州境內後葉白便找了一家客棧將龍血劍匣暫時寄存了下來,玉簫劍交給蕭雪笙拿著,畢竟屠戶出身的洪屠鬼若是腰佩一根玉簫那也太奇怪了。
路上的行人看到蕭雪笙都覺得驚豔,當看到兩人牽著的手時又忍不住搖頭歎息,真是好白菜讓豬給拱了......
越靠近昆侖山,路上的行人便越少,也越來越冷,不過天空卻更加藍了,放眼望去視野開闊白雲如洗,幹淨純澈。
蕭雪笙的身份是被他搶來的大家閨秀,不通武功,所以換上一身紫色的綢緞對襟薄襖,看上去頓時多了一股雍容華貴之氣,倒真像個平日裏養尊處優的大小姐。
“葉白,你刀法行不行呀,聽說魔教裏的人都好色如命的,你到時可別保護不了我。”
蕭雪笙打趣道,這些時日葉白專心研究解牛刀法,幾乎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連吃飯的時候都在用筷子比劃著,路上打的野味都要被他拿去練刀法,最可惡的是當蕭雪笙親自做了叫化雞給他吃的時候他竟然在還恍惚間用新買的唐刀將叫化雞切的隻剩下骨架......
葉白知道她對自己沉迷於刀法有些不滿,忙賠笑道:“放心好啦,有我在,誰都別想傷你。”
“切,我還用你保護?”
蕭雪笙撇了撇嘴角,眼中卻有純純的笑意。
兩人來到了昆侖腳下,明教的守山弟子第一時間發現了他們,吹起了號角,立刻一隊頭裹白布身穿黑袍的明教弟子奔來,一人一套弓箭、一杆長標槍、一把短飛斧,箭已在弦,遙遙鎖定著葉白兩人。
蕭雪笙目光一亮,笑道:“來的是五行旗中的瑞金旗,旗下弟子最擅長遠戰,一百丈有勁弩,五十丈有標槍,三十丈有飛斧,任你輕功高絕也要被砍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