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問世間情為何物(1 / 3)

折騰了一整天,這重陽節總算是過完了。

耀月回到府裏時,已經是月上中天,星辰璀璨。這一天過的實在是充實,耀月簡直被累的夠嗆,感覺身上的骨頭都快要散架。一回鳳棲梧看見南窗邊那張熟悉的錦榻,耀月都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伺候著耀月卸了妝,小蠻忙著去外間準備熱水湯藥。耀月懶懶的趴在小炕桌上,眼睛有一下沒一下的睜著,一副快要睡著了的樣子。落在剛進門的佑昕眼裏,半是心疼半是氣惱。

佑昕進來時不自覺的放輕了腳步。

他沒敢出聲,怕吵著耀月。倒是耀月自個驚醒,發現了佑昕。隻是她實在是不想動,麵皮微微一動,算是打招呼了。

“很累麼?”

佑昕坐於小榻另一邊,憂心的看著耀月,眉眼間一抹小心翼翼,與他平日裏大大咧咧實在是不相符。耀月閉了閉眼睛,慢慢從炕桌上坐起,揉了揉發酸的肩膀淺笑道,“若是你穿這許多衣服,還畫濃妝過一天,你也累。”

言語間,多了幾分隨意,並不生疏,佑昕心間才微微放鬆,猛的想起早間進宮之事。

白天裏人多口雜他也沒問耀月,後來眼見的太後臉色不好,宮裏隱隱的傳言,這才曉得慎重,“早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聽說,父皇要晉怡貴人為嬪。”

“是啊,”說起這事,耀月就一股子無力感。大致將事情經過介紹一遍,後來感慨,“你說,母妃的死真的給父皇造成那樣大的創傷麼?我看著父皇早先那麼說太後,心裏真真是驚詫。可你說父皇無情吧,我一提母妃,他當即就收回了旨意;可要說他有情吧,他還是執意要給怡貴人榮寵。”

說到這個,耀月也是一臉的不解,特別是皇帝後來說的那句話,他非要怡貴人進日月壇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還是因為想給怡貴人榮寵。

耀月腦袋有些發沉,佑昕好半天沒吭聲,耀月抬眼,才發現佑昕一臉不耐,似乎根本沒打算繼續這個話題。耀月一怔,“佑昕?你???不高興麼。”

“?????沒有,”甕聲甕氣的回了,佑昕攥緊了拳頭,“她靠著我母妃的死才有了今天的榮寵,我自然是不喜歡她。可是,我覺得父皇未必就寵幸她。”

耀月看佑昕的眼神有了些許的光彩。她很意外能從佑昕嘴裏聽到這句話,心裏也就多一點渴望,“為什麼?”

“怡貴人今日出現在日月壇,你不知道太後的臉色有多難看。父皇如果真的寵愛怡貴人,大可不必這樣大張旗鼓將她放在後宮的對立麵上。”

稍頓了頓,佑昕斬釘截鐵道,“今日之事一過,太後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說這話的時候,佑昕的麵上滿是鄙視,一如從前表情輕易外露。可是,這一回,卻讓耀月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她萬萬沒想到,她和佑謹小心謹慎猜測得出的結論,佑昕居然能這樣毫不猶豫張口就來。看他的樣子,他似乎早就是這樣認為,反而是今日之事很給了他幾分確定。

耀月心上一陣跳,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抬眼看去,佑昕麵容沉靜,唇部緊抿,下巴微微繃緊,與佑謹生氣時的樣子七八分相似。

心跳一時間大亂,耀月倉皇別開眼睛。

她一定是太想念佑謹,所以才會有這樣的錯覺。

心念一起,耀月再不想提怡貴人之事。二人一左一右皆沉悶著,都不說話。

月色如銀,似流水一般靜靜在院中徘徊,桌上的燭火散發著暈黃的光芒,讓人沒來由的踏實。

耀月忽然想起孟答應。

不管如何,孟氏一事還是要跟佑昕說過才好。

自打他們有了夫妻之實,一種無形的尷尬就充斥與二人之間。而且耀月總覺得佑昕對待她有些過分的小心。以往佑昕與她說話,總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可是現在,佑昕謹慎了許多,很多他覺得敏感的話,都不會再說。二人之間從前的融洽再無蹤影。

雖然她極力的想回到從前的生活,可是她知道,這或許是她癡心妄想罷了。

這樣想著,耀月在腦海中仔細斟酌一番,謹慎的開了口,“佑昕,你現在與那孟元讚,是同僚麼?”

“是啊,”佑昕看她,很意外耀月會突然提起那個古板的老頭子,“他在督查院很有些年頭了,說話辦事倒靠得住,就是太過古板守舊,不知變通,很讓人受不了。”

“是麼,”耀月訕訕的一笑,不想他竟然是如此評價自己未來的嶽父,對於自己接下來的話便有了幾分尷尬“恩,我有件事,想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