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啼血諾言(1 / 2)

耀月恍惚看著知秋的笑容。

一眾人笑語盈盈,太後更是喜上眉梢,不住的與佑謹和佑昕說著什麼。知秋溫順的坐於一旁,臉上始終保證著剛才的笑容,仿佛此時此刻,她真心的為自己的小叔子高興。

藏在袖下的手猛地攥緊,任由長長的指甲刺入掌心。一抹濕濡逐漸散開,不知潮濕了誰的心。

她越發的心硬。

絕不讓命運就這樣擺布所有人!

出的壽安宮,佑謹和佑昕有事,都往欽安殿去了。寒風中,耀月和知秋站於壽安宮門口,相顧靜默無言。知秋抬起頭看耀月,嘴角邊溢出一抹安靜的笑容,正待說些什麼,耀月搶先一步看向她。

“姐姐????我們出去走走,可好。”

隨著那場東風肆虐,冬天聲勢浩大的降臨人間,再一次取代秋日執掌季節。馬車出的宮,穿過繁華的東長街,一路奔馳著,最後在一間式樣簡單的建築前停了。耀月和知秋相繼下車,抬頭望去,門臉上‘來往是客’四個字寫的圓潤討喜,雖簡陋了些,可卻看著真實。

門口守門的小廝見是貴客到,忙不迭的上來招呼著,不大一會,就將二人請進了裏頭雅間。

趁著酒菜未上,知秋四周打量一圈,麻雀雖小,卻是五髒俱全,什麼都不缺。因而笑道,“你還知道這樣的好地方。”

“這裏雖粗鄙些,可是安靜的很,若要相聚談心,最是不錯,”正說著,小二已然麻利的上了酒菜,並幾碟小點心。窗外不時的有臨街小販的吆喝聲傳來,一股濃的化不開的醇香遊蕩著竄進鼻子。知秋一愣,湊近酒壺聞了聞,隨即驚喜的抬起頭,“這是???小清江?”

她在家中時,和姐妹們最喜喝這小清江。這酒聽名便知道價錢不貴,是尋常物件,爹爹也喜愛。奈何娘親嫌棄此酒太過低賤,喝過幾次之後,再不允許他們喝這酒。一恍惚這麼多年過去,如今又嚐到這熟悉的味道,知秋心中勾起往事,還未說話,眼圈便有些紅了。

“真好,”知秋笑著隱去了眼中的淚光,執手拿起酒壺給二人各自斟滿,“你怎麼知道我愛喝這酒。”

耀月幽幽的笑了,“十二歲那年,我看見你和姐姐們偷偷躲在房中喝這小清江來的。那時我聽見大姐說千萬別讓娘知道,否則定然一頓訓斥。”

“沒錯,”似乎想起來有這麼一出,知秋禁不住笑出聲,“那酒還是未成婚之前的大姐夫為討大姐歡心,偷偷托人帶進來的。我們還曾取笑大姐,言說喝了這酒,以後可得替大姐夫說兩句好話!直說的大姐臉兒通紅,也不知道是喝酒喝的,還是羞的。”

二人對視一眼,都禁不住笑,直笑的眼淚四溢。

耀月顫抖著端起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小清江,酒如其名,雖辛辣刺激,卻清新爽口。

“孟采薇,是我向太後求來的。”

耀月抬起眼直直的看著知秋,目光呆滯。知秋卻沒有想象中的驚詫,苦笑了,端起麵前的酒杯,“我知道。”

她答的極為平靜,末了,像是解釋道,“你如今是宮裏的紅人,一言一行皆有人盯著。何況你為夫婿求側妃這事本就是賢良,宮裏沒有不知道的。如今,人人都讚你賢惠得體,恭順溫良。”

知秋喝盡了杯中酒,柔和眼光中帶了些許星光。耀月一咬牙,死死盯住知秋,“那麼王爺可告訴姐姐,我與佑昕????已經同房!”

知秋麵上一滯,身子略微僵了僵。耀月瞧著她默默的為各自斟滿了酒,端起酒杯,“???王爺不曾告訴過我。”

“可是,我猜到了。”

徐徐喝盡杯中酒,知秋忍住嗆喉的辛辣,盡量平靜的將酒杯放了回去,“那日皇上派太醫檢查身子,我料想皇上定是知道了你仍舊是處子之身,否則皇上不會讓你忽然去邊境????我不知你用什麼辦法搪塞了過去,但是我好慶幸????”

知秋抬起頭,一滴眼淚劃出眼眶,“你沒事,就好。”

“蘇知秋!!”再也忍耐不了,耀月猛的站起身吼,眼眶通紅。“你沒有聽明白麼??我和佑昕同房了!!”

知秋抬起頭,仍舊是那抹柔柔的眼光。

她怪她,怪的著麼?

不理會耀月的怒火,知秋徑自給自己倒了酒,淡淡開口,“耀月,我從以前就發現了。佑昕,喜歡你的。”

耀月身子一軟,麵上閃過一抹哀痛,頹廢的坐了回去。

“我害怕過,真的。你不會知道我有多麼喜歡佑昕。當我感覺到佑昕對你有了不一樣的情感時,我也痛苦過。”輕輕抿幹了杯中酒,知秋看向耀月,“你問我怪你麼?嗬嗬,我怎麼能怪你?是那個男人先變了心。更何況,如果你不那樣做,我們四個人也許都會遭受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