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我叫赫連佑昕(1 / 3)

她,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

南窗小榻上,耀月縮在床角,靜靜的注視著窗外。如今已是六月盛夏,滿院的紫薇花和天南星,香氣撲鼻,絢麗多姿,可是落在她的眼中,卻暗淡無光,陌生而疏離。

那個叫綠袖的宮女,說這裏本是貴妃娘娘的寢宮,因為她生病小產,而她的丈夫又要出京為皇上辦差,為了照顧她,貴妃便將這裏暫時讓給她住,待她好了,佑昕回京,就能讓她出宮回家。

真是不可思議,昨夜那個被她認為是登徒子,趴在她床邊對著她哭泣的男人,居然就是她的丈夫,皇十一子,當朝恪郡王。而她是恪郡王嫡妃,侯府第四女,她們說,她叫蘇耀月。

唇齒輕啟,她喃喃自語,“蘇??耀月?”如此念叨了幾遍,卻什麼都想不起,隻能困惑的搖搖頭,作罷。

她們說她的丈夫叫赫連佑昕,與她少年相識,恩愛有加,可是她想來想去,還是對他一點頭緒都沒有。

失落的垂下眉眼,耀月嬌俏的小臉上閃過一絲難過。她病的,一定很厲害吧?否則,她不但記不起她的丈夫,就連她自己的名字,都忘的一幹二淨。

外間微微一陣響動,似是腳步聲。耀月身子一震,敏感的轉過頭來,珠簾外頭,豁然站著一個身穿朝服,麵容俊朗的年輕男子。他沉默的看著她,眼神微微的哀傷,耀月下意識的,低下了頭。

她們都說,他是她的丈夫。可是她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珠簾輕動,佑昕緩步走了進來。

他收斂了眼眸中的痛苦,強迫自己揚起一絲微笑。他走到她麵前,猶豫了一下,在她麵前緩緩坐了下來。

“耀月???”

他試探著開口,怕引起她的驚慌,耀月咬了咬唇,慢慢抬起了頭。

他長的,真好看。約莫二十來歲的年紀,豐神俊逸,朗眉劍眸,一頭青絲完整的束於官帽之中,更顯得他幹練幹脆。

唯獨他的眼眸裏,卻不知為何藏著那麼一星半點的哀傷,雖隱於眼眸之後,卻還是點點泄露了出來。

她專注的看著他,眼神陌生,再沒有了往日裏的溫柔和放縱,比多年前他們初相見,還要陌生。心裏狠狠一疼,佑昕止不住的垂下了眼眸。

太醫說,她受刺激太過,加之落胎那日太過慘痛,損傷了她的大腦經脈,所以,她才會失憶。

而齊八女幹脆說,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選擇的。隻有遺忘,才能保護自己,不受傷害,為此,她甚至把自己都忘了。

他這樣說時,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讓他心如刀割。

唇角泛起一抹苦笑,佑昕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掌,心頭似插入了一把尖刀,鮮血淋漓。

她是不是覺得他對她的愛也是一種傷害,她承受不起,所以才忘記了他?

她是不是覺得,因為有他,她才活的這樣痛苦,這樣無奈?

他的眼眸不自覺又浮上一層霧氣,模糊了他的視線,耀月一呆,發現他似乎又要哭,皺了皺眉,小聲的開了口,“你,怎麼了?”

她不明白,自從她醒了之後,他每見一次她,他都會哭?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還是,他有什麼難過的事情?

聽得耀月開口,佑昕緩緩抬起了頭,耀月眨了眨眼在腦海裏轉了一圈,雖還陌生,但還是關心道,“你是不是有什麼難事?”

說著,耀月看了一眼他身上的朝服,這個點,早朝才剛剛開始,他怎麼就能獨自一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