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辛氏帶著遊方郎中來府上的時候,耀月還沒起身。等翠涼她們伺候著耀月起了身,正吃早膳,小蠻這才從雲哥那裏聽了個一字半句的,趕忙回來學給耀月聽。耀月詫異的看一眼小蠻,停了手中的筷子,“你說,煜嬪的娘親帶著遊方郎中要來給我診脈??”
這又是鬧哪出??煜嬪才剛在皇上麵前告了她一狀,這怎麼轉頭就關心起她的身子來??
“是。我聽雲哥說的,王爺發了好大的脾氣,把孟夫人趕了出去。”
“發脾氣?”耀月和翠涼對視一眼,“為什麼?”
“您想啊,您到底是正經的皇子妃,宮裏頭那些個太醫,就是齊大人都守著您,哪至於說是需要他一個三品京官家裏的郎中來給您診脈,這不是看輕您麼?王爺心裏不痛快,所以就拒了孟夫人,不過這時候都好言好語的,總是礙著煜嬪的麵子。哪知道那孟夫人太矯情,竟然抬出了太後娘娘和煜嬪來壓王爺,言今兒若是不能給您診脈,怕是回頭跟煜嬪娘娘交不了差!王爺一聽這話就火了,登時就把人給攆了出去!!”
翠涼眸子睜了睜。詫異道,“她當真這麼說??”
小蠻臉兒一皺,道,“我還能騙你不成?要不然王爺怎麼會直接將人攆出去??這話聽著可笑極了,依著王爺的性子,還能有那孟夫人的好??”
小蠻撇了撇嘴,一臉的嫌棄,還是什麼三品京官大員的夫人,竟然能說出這種沒水準的話來!!耀月咬了咬唇,臉上露出一絲困惑來。聽這話說,孟辛氏,是一定要給自己診脈的,遭了佑昕的拒絕,才說了這樣的話。可是,為什麼呢?
“孟辛氏和煜嬪為什麼一定要給我診脈?”
若不是佑昕拒絕,她也斷斷不會拿煜嬪出來壓人。可是,她竟急切到要拿煜嬪出來壓人,這就說明,她有一定的理由,非得給自己診脈不可。通常情況下,隻有兩種可能,一,煜嬪關心她的身子,這郎中確實有幾分真本事,可治得好她;二,便是有不可告人之事。
耀月眼眸閃了閃,沒吭聲。翠涼眯了眯眼睛,道,“常言說,無事不登三寶殿,煜嬪娘娘一向清高自傲,前陣子還跟您鬧過一場,這會子卻又巴巴的對您的身子起了興趣,想必,她有必須給您診脈的理由,會是什麼呢?”
翠涼低下頭看向耀月,這事兒,必定是有個出處,不過不管是什麼出處,總歸不是什麼好意!
“我飽了,不想吃了,”耀月呐呐無趣的擱下了筷子,宮裏的女人,就是讓人心煩,“你們去準備準備,待會兒進宮去給太後請安。翠涼,叫曹琦進來,我有話跟她說。”
“是。”
小蠻幫襯著丫頭收拾了碗筷,才收完,曹琦便從外頭進來了。小蠻偷偷看曹琦一眼,咬了咬唇,裝作若無其事的走了出去,曹琦倒是沒注意她,徑自走到了耀月麵前。
“給主子請安,”
曹琦微微躬了身,神色淡漠,耀月抬起頭看他一眼,想了想,開門見山笑道,“曹護衛在我這裏守了這麼久,還是回宮去吧。”
她早就有這意思了。
自從曹琦來了恪郡王府,表麵上是王府的侍衛,私底下還是將梟衛獲得的消息源源不斷的傳給她。跟他接觸了這些天,耀月越發的知道,他的能力絕非常人可比,否則,皇上也不會將刑兵衛交給他管。可這麼個人才,憋屈在恪郡王府給她看家護院,即便是表麵而已,也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曹琦身子一動,無聲的抬起頭,隻是看耀月的眼眸霎時間清冽。耀月‘嘿嘿’幹笑了兩聲,解釋道,“你別多心。我就是一閨閣婦人,你這身本事,在我身邊白瞎了。還是回宮裏去掌管刑兵衛,這樣我心裏好受些。”
曹琦淡淡看她一眼,嘴角若有似無的上翹,“主子這是嫌棄屬下,覺得屬下給主子添麻煩了。”
耀月一驚,慌的擺擺手,“哪裏有!!我隻是覺得你這一身本事,卻日日陷在王府後院,這實在是,實在是???”
實在是有點暴殄天物!!
曹琦嘴角弧度又上翹了一點,隻是眼神裏的清冽又加了幾分,“那是主子嫌棄屬下,覺得主子的武功才學配不上主子。”
“我什麼時候這麼說過!!”
耀月皺了皺眉,有種雞同鴨講的感覺,“就是因為你那一身功夫,我才覺得你隻呆在我這後院有些屈才了。回了宮,能做的事情多,施展拳腳的機會也多,總比呆在我這王府後院強吧。”
再說了,她一個皇子妃,出宮還從宮裏帶出來一個侍衛,這實在是紮眼!她不想過那種高調的生活,她也不想時時被宮裏頭那些女人們惦記,要算計,她也會,可是她不想。
“屬下臨出來的時候,皇上吩咐了,除了保護主子的安全,屬下陪在主子身邊最重要的原因,還是為主子傳遞圖們和蒙古的情報。若是屬下出了府,再想當麵跟主子說什麼,那就得找機會,還不能讓人起疑,這對屬下和皇上來說,都不方便。還望主子寬心,讓屬下就呆在您身邊保護您,屬下一點都不覺得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