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總有一天,姑奶奶非宰了你不可!!”
翠涼突然一聲吼,嚇得綠袖一個激靈,身子一定,生生停在了原地。她懦懦的看一眼翠涼,又下意識的回頭看一眼已經遠去的曹琦,眼睛忽閃了兩下,忽的裂開嘴詭異的衝著翠涼笑。被她這一笑,翠涼更是又羞又氣,以為她看見了剛才的一切,一張臉頓時跟燒開水的暖爐一般,溫度直線上升,不由得惱羞成怒,跺跺腳就要轉身離開。綠袖見翠涼惱了,這才收了玩笑的心情,趕忙幾步走上前來,攔住了翠涼。
“姐姐,慶王妃來了。”
綠袖眼神一正,壓低聲音很鄭重的說。翠涼一怔,臉色登時就寒了,“她來幹什麼??”
“慶王妃帶了不少補品來,說是來探望主子身子,正好我當時去前頭找刑總管碰見了,就趕忙推說主子這會子在休息,先前來通報一聲,將慶王妃擋在了前花廳,這會子正由刑總管陪著,在花廳喝茶呢。姐姐,要讓她進來麼?”
“進來什麼??”翠涼眼兒一利,冷了心腸,“她來看什麼?是看主子還活著,還是看主子的身子已經糟糕到了何種地步??”
翠涼口氣衝的很,壓製不住的微微揚了聲音。綠袖一急,知道她剛才定是被曹琦惹惱了的緣故,這會子慶王妃來,也是趕到黴頭上了!趕忙拉了她的手把她扯到一邊,小聲勸慰道,“姐姐的心思我知道,我也是跟姐姐一樣,怕她再對主子不利,所以見是她來,我才借口將她擋在了前頭。可是姐姐,不管如何,她明麵上總是主子的姐姐,又跟主子好一場,你不讓她來看主子,回頭叫人知道了,是要起疑心的。就是主子問起來,你又是怎麼個說法兒?”
翠涼眼神一冷,轉過頭直直的盯住綠袖,仿佛她便是害耀月變成如今模樣的罪魁禍事。綠袖知道她不喜歡聽自己說這個,皺了皺眉,淡淡道,“況且,你擋她一次,還能擋她二次三次?咱們府裏的人,哪一個是省油的燈?不說曹琦,不說王爺,也不說雲哥和那些個夫人們,就說王爺身邊的那位漂亮姑娘,要是叫她看出點子什麼來,那咱們府裏還不鬧的天翻地覆?還有,這要是叫主子知道了,依主子現在的性格,那可是???”
綠袖臉色明顯不好,忍了忍,勸道,“姐姐,這事千萬不能衝動,你就是不為別人,也得為侯府。這事情要是捅出去,那可是要頂天的,侯府可就完了!!”
親姐謀害親妹,且京城眾人都知道蘇氏少時虐待蘇耀月,這事要是爆發出來,別管蘇氏背後是什麼背景,威武侯府都得叫皇上一擼到底!!可還有更糟糕的,蘇知秋萬一狗急跳牆,將她們四人的關係扯出來,恪郡王府和慶王府都得跟著陪葬,那豈不是是傷人一千,自損八百麼!
綠袖一番苦心,本也是好意,卻不想翠涼這會子正在氣頭上,根本不聽勸,隻聽得她冷笑一聲,鬆開了綠袖的手,“你放心,我做事有分寸,絕不會牽連到老爺和主子。你去裏頭陪著主子,別叫人將慶王妃來過的事傳到主子耳朵裏,我親自去送慶王妃?!!”
氣憤的甩開綠袖的手,翠涼轉身就走,綠袖一急,還想說些什麼,隻是張了張口,看著翠涼的背影漸漸遠去,好半天,才惆悵的收回了眼神。
算了,翠涼性子一向穩重,她做事,她該放心的,要不然,老爺也不能把她直接派了來小姐身邊。綠袖在心裏自我安慰一番,畢竟她揶實在是勸不住翠涼,隻能轉過身朝主屋去。這一邊,知秋帶了小紫,正由刑多瑞陪著,在前花廳喝茶,隨著時間的推移,知秋的心裏,也略略起了慌張。
從前她來恪郡王府,何時像如今這般等待過?是不是,耀月知道了什麼?
知秋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眼角劃過一絲光芒。不可能啊,如果耀月知道了,佑昕會不知道麼?如果佑昕知道,還用得著來試探自己?
想起那一日和佑昕的重逢,知秋深吸口氣,心裏酸澀難受。一方麵,她怕佑昕知道真相,從而厭棄自己;可另一方麵,她又傷心於佑昕對自己的試探。他明顯是和皇上一道,開始懷疑自己。可是皇上懷疑她,再正當不過,畢竟那一日,隻有她來見過耀月,她已經預想到了這種情況。可是佑昕,他怎麼能???知秋胸口堵的厲害,精致完美的妝容下,一顆心隱隱作痛,被傷的厲害。
她真的沒想傷害耀月的!她隻是想除掉那個孩子,卻不想耀月會這麼難過,因此而失憶!!
她知道她這樣做天理不容。可是,她都是為了佑昕啊,為了佑昕能跟耀月在一起,才泯滅良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佑昕怎麼能懷疑她,怎麼能用計來試探她?!如果她是為了自己,除掉那個孩子,對她有什麼好處??
微微歎口氣,知秋轉手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才一轉眼,便看見耀月身邊的貼身侍女翠涼的身影。知秋心裏一熱,趕忙站起了身,看著翠涼一步一步從外頭進來,暗暗掩了剛才的心思,麵上也帶了笑容。卻不想還沒等她說話,翠涼朝著知秋淡淡一笑,先自福了福身,朗聲道,“給慶王妃請安。”
知秋手一緊,眼角微微垂下,心跳的越發的快。
耀月身邊的丫頭,從前都是叫她三小姐的,可,可從來不會叫她慶王妃。
饒是心裏難過,可知秋還是強打起精神,笑著問道,“免了。我來看看你家主子,怎麼樣,她身體好些了麼?”
翠涼恭敬的一笑,抱歉道,“回王妃主子的話,主子身子已經大好了,隻是這會子主子正休息,沒辦法見客。王妃主子,要不先回去,待主子醒來,奴才定會跟主子回稟王妃來過之事。”
言下之意,便是蘇耀月不見客,王妃還請回吧。
翠涼大方的看知秋一眼,將話說的冠冕堂皇,一點心虛都不帶。可這話聽在別人耳朵裏,別說知秋,就連刑多瑞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翠涼姑娘今兒是怎麼了,這話聽著,怎麼像是要把慶王妃往外趕??
知秋卻顧不上難過,心裏一頓,一下子就慌了!怎麼,她下毒的事,難道耀月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