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柳敏是個直白的白癡,並不太會一些社交辭令,我便放棄了那些沒有營養的招呼方式。
那,昨晚你數學題你做出來了麼……呃,大清早不應該說這麼掃興的話題,看昨晚晚自習結束時一片哀嚎的場景看來,估計班裏沒幾個人能做出來。
希望今天的作業交上去數學老師不要又吐槽說我們的答案都一樣,都是被你逼的!!!
所以結果是,我什麼也沒說,隻能無言地邁開步子向校門口走去。
柳敏連忙快步跟上。
九月份的清晨並不會冷,但是我還是把雙手插在了褲袋裏。
因為我實在不知道我的手該怎麼擺動好。
高中以來基本沒有和女孩子一起單獨走過路,現在我覺得我的步伐一定非常僵硬,恩或者說是傻逼。
“程溪你怎麼了?”
柳敏有些疑惑地向我問道。
看來我已經傻逼得非常明顯了。
“呃,早起身體還沒被喚醒吧,大概吧,走走就好了。”
我連忙裝模做樣得甩了甩自己的手臂,然後繼續插進褲袋裏。
和女生一起很麻煩,不是指交往,就算僅僅是站在一起,你也必須尋找話題,必須逗樂她們,好像這樣才能彰顯你的存在感似的。除了這樣,你還得學會習慣周圍人的流言碎語,語言這種東西,比剛才那些單身師兄的殺人目光可怕多了,就算強如我也不想去抵擋,所以,我不喜歡和女生一起,就算僅僅是站在一起。
幸好隻是一小段路。很快我們就走到了校門口。
“早上好,是程溪和柳敏對吧。”
“恩。”
一個眼鏡男向我們走了過來,右臂上扣著紅色的執勤袖章,看來是紀檢部的工作人員。
聽見了我的回應,他拿出了兩個袖章遞給了我和柳敏。
“我是紀檢部的餘洋曆,非常感謝兩位能來幫忙。”
“沒事沒事,應該的應該的。”
我們兩個虛偽地一應一答。
我根本沒有想幫忙的意願,但是還是違心地和對方寒暄。就像一個成年人那樣,肮髒,卑鄙,懶惰,滿嘴謊言。
成年人實在是太可怕了,真希望我是永遠的十七歲。
檢查遲到和校卡這種事情,是學校打著為了大家安全著想的名號,本質就是抓幾個倒黴蛋打掃教室而已,所以大家若是不想成為倒黴蛋,請好好遵守校規。
六點半的校門口是不會出現遲到這種滑稽的事情。
所以目前的工作僅僅是檢查校卡。
走讀生占了學生數量的一半左右,校門口慢慢出現了學生們的身影。
他們陸陸續續進入了學校,或是走路,或是推著自行車。
我並沒有很認真地去看他們有沒有掛起自己的校卡。
如果抓到了一個人,那個人將會被罰掃地,僅僅是因為一張小小的卡片,便要把自己1/1400000的生命花費在掃地這種無聊的事情上,真是殘酷的世界。
幸好這個殘酷的世界裏有我這種善良的,溫柔的,懶惰的死神,恩,最後一個詞也是帶有褒義性質的。
總之我是不會隨意揮下死神之鐮的。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我實在是不想跑到別人麵前說‘同學你的校卡呢’,然後強迫別人畫押認罪,最後被人賞一記白眼。這樣未免太失美感。
“同學,你的校卡呢?”
我耳邊傳來了一陣女聲。
我沒有多大興致說這句話,但是別人未必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