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在他們大概已經離那個懸崖很遠了,但是難保那些黑衣人不會再來查看。萬一再被發現,以他現在的樣子怕是不能保得兩個人全身而退了。想到那些黑衣人,寒天辰開始琢磨起那些人的身份,在懸崖上時,他們口口聲聲叫自己天弈國皇帝,倒像是月喏國的人,但是月曜人怎麼會知道自己會返回鄴城,畢竟那隻是他自己臨時起意的。
他到鄴城犒軍的事情必然是人盡皆知,但是沒理由現在月曜人在他回鄴城的路上才出手,早在他初來鄴城或者是去柳州時就應該動手了。寒天辰蹙眉分析著,這件事情太過蹊蹺了,如果真是月曜人幹的,那麼若不是方才的那些侍衛裏有奸細就是驛站中有月喏國的人。
或者,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月曜幹的,而是安振遠或者是夜墨麟!
想到這寒天辰不禁擔憂起京中的情況,現在他命蘇梓監國,是不是太冒險了。雖然他曾經在蘇梓任職丞相那夜去過蘇府,也明確知道蘇梓確實不是安振遠的人,隻不過為了更好的能在朝中待下去才做出和安振遠是一黨的假象,但是若是安振遠和夜墨麟早就聯手了,那一個蘇梓怕是不能夠將他們倆怎麼樣。
就在寒天辰擔憂著朝中的局勢時,水菡兒已經燒好了一碗的水。她自小就是千金大小姐,她倒是會做些吃的,但是在宮裏和府裏,就算做吃的,也都有下人和宮女太監燒火,哪裏輪得到她親自動手。為了燒這一碗水,光是弄了個勉強像樣的爐子,水菡兒都花了好大一番功夫。將就著用幾塊石頭搭了個灶,將碗放上去,水菡兒硬是用一些小的樹枝和稻草將那碗水燒熱了。
當寒天辰回過神來,麵前就是水菡兒用幾片樹葉裹著黑乎乎碗底的一碗熱乎乎的水。
“喝吧,我已經燒開了。喝點熱的也會舒服些。”水菡兒笑著道。
寒天辰被這個笑容晃得睜不開眼:“你方才燒的?”
“恩,雖然不大會,但是好歹燒開了一碗水,這個碗大概難看了些,將就著喝吧。”水菡兒說著,用手擦了擦臉,這下手上的灰都弄到了臉上,頓時成了張花貓臉。
寒天辰噗嗤一聲笑出來,伸手用袖子擦了擦水菡兒臉上的髒東西:“都快變成地上打滾的貓了。”水菡兒一聽,臉就紅了,慌忙想用自己的手去擦,寒天辰忙止住她的動作:“別擦了,已經沒有了,你自己越擦越髒。”
水菡兒將碗遞給寒天辰,寒天辰喝了一半就遞給水菡兒:“你也喝一點吧。”
水菡兒搖搖頭:“方才在河裏早就喝了一肚子的水了。”
“你也說喝點熱的暖暖身子,喝吧。我要是還想喝,一會兒你再給我燒可好?”寒天辰半哄半誘惑地說著,水菡兒這才乖乖喝了水,恍然反應過來,方才寒天辰說的是我,而不是朕。這樣好像在鄴城的時候啊。
寒天辰見水菡兒在喝水起身將方才撿的幾個粗的木頭和一堆樹枝還有稻草放在洞口處,取了一支燒著的樹枝將那堆東西點著了。而後看著水菡兒詫異的眼神輕笑道:“這樣可以擋一擋外頭的寒風,還可以防止野獸進來,現在我可是沒有什麼力氣再來殺幾隻老虎了。”
水菡兒笑了,兩人在火堆中間相擁而坐。水菡兒很想問,方才寒天辰為什麼跟著跳了下來,那一幕似乎曾經在哪裏瞧見過,隻是隱隱約約的有種熟悉感,卻始終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裏瞧見過。兩人現在這樣狼狽地在這裏,水菡兒不知道是福是禍,方才的寒天辰完全可以不顧及自己的,但是他還是因為自己將要被擒分了神,因為自己的縱身一躍,也跟著掉落了這懸崖。她那一躍,心底裏是不想拖累他,至少能換的他安全就好,完全沒有想到寒天辰竟然也跟著她跳了下來。
而此時寒天辰心裏也是五味雜陳,沉靜下來,那些思緒都開始紛紛擾擾湧上心頭。他是在乎水菡兒的吧,方才她那一躍為什麼像是將他的心狠狠撕裂開一般。他縱身一跳,為什麼在那一刻,他沒有想到陌筱筱,若是這一跳沒有那麼湊巧的遇到這崖底的河水,可能兩人早已粉身碎骨。想著自己可能就這麼死去,陌筱筱又該是如何的傷心,寒天辰心裏不禁窒了窒,甩開自己心頭的一切念頭。
他縱身一躍隻是為了救她而已,隻是為了兌現對那個人承諾的事情。畢竟那個人還想見到一個安然無恙的水菡兒。
水菡兒迷迷糊糊就要睡著了,猛然想起有一件事情被她忽略了,就是那些刺客。微微偏頭看向寒天辰,他閉著眼似乎睡著了的模樣。水菡兒想問,卻尋思著他大概也已經考慮過了,現在沒有說,大約是沒有想出來誰是幕後指使吧。而後也慢慢地沉入夢境。
......
第二天水菡兒被涼涼的風凍醒了,一睜眼,卻沒看見寒天辰的人。朝著洞穴四周看了看,也沒瞧見他的影子。洞中的那堆篝火已經快要熄滅了,隻是洞口的火依然燒的很旺,水菡兒一瞧火裏的樹枝,像是剛填進去的樣子,樹枝上他的衣裳已經不見了,隻有自己的外衣掛在上麵。
水菡兒忙起身,身上的衣服都已經幹了,趕緊伸手穿上外衣,烤了一夜的外衣穿上身就暖和和的,讓水菡兒不禁打了個哆嗦。地上的那個破瓷碗也不見了,想著寒天辰大概是出去找吃的了。水菡兒站在洞口焦急地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