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影聯絡醫院,帶柏陽去做全身體檢。由於他身上受過很多傷,大多數已經隨著時間自然愈合,有些也已經愈合得差不多。但是,為了不留下後遺症,還是需要再次治療。
她是想讓他住幾天醫院的,他皺眉,很堅決地說:“回家!”
看了他一眼,她知道他是認真的。於是,每天陪著他上醫院。他不再有異議,也知道,是為了他好吧?
慢慢的接觸下來,她發現,他默默無言,沒有什麼神情動作。看起來好像對一切都漠不關心。他也不會和她說話,她主動說,他隻是聽。聽到不中意的,可以忍受的就蹙眉,不能忍受地就堅決反對。
開始,她以為,他是因為經曆了一場變故,所以變得對一切都不再看重,隻是想好好享受生活就好。慢慢地,她才真正意識到,他是很排斥周遭的一切。
他很警惕陌生人,對一切都下意識地豎起防備。家裏,出門她開車,司機早已經辭掉了。管家他還比較信任,留下來管理這個家。很多事都請鍾點工,但是她和管家都不讓那些人出現在他麵前。
他不去一切陌生的環境,除非有她陪著——他不會主動去,隻是在她叫他去的時候他很配合地一起去。自然,她也有感覺,他並不是很喜歡去醫院,隻是為了自己的身體在忍受。於是她向醫生詢問照顧他的注意事項,自己在家給他打針掛水,不再去醫院。反正她自己是學護理的,照顧他還不成問題。
她發現他夜裏很難入眠,就算睡著了也會中途冷汗涔涔地醒來。他會做噩夢,幾乎每天都是。每次她都會被他弄醒——前兩次是因為被他掐醒,後來也是因為被他掐醒。隻是,第一次她以為是他故意的:他睡不好,也不讓她睡好。第二次,她以為是意外。到了第三次,她才反應過來,他根本不知道他在對她“施暴”。
因為,他無論怎麼入睡——背對著她、正麵躺著、正對著她,一開始他或許隻是自己睡自己的,也可能很“巧合”地壓住她一隻手,或者是無意識地用自己的手輕輕蓋著她的手……但是,迷迷糊糊地,他總會自己找到她的手緊緊握住。然後,噩夢一來,他就不自覺地使勁,然後……將她掐醒。
能知道他的狀況,她不在乎自己被他掐……而且,若是清醒,他才不會對她那麼“親密”。但是,看他渾身汗濕醒來,她總是很不忍。
於是,白天,她在屋裏點香薰、放輕音樂,幫著他放鬆精神。晚上,她要他臨睡前喝一杯牛奶。
沒有幾個大男人會願意喝牛奶。第一次,她自己都戰戰兢兢怕他將牛奶潑在她身上,而且他也挑眉,沒有不滿,隻是疑惑。看來,他也想喝。
因為,他在挑食,很多東西都不吃。她也不知道他愛吃什麼,但是很明顯,他這也挑那也挑,根本不會飽。看樣子,他現在很餓,並且對牛奶這項食物不挑。
“喝了這個可以睡得好一點。”
他“很乖”地喝掉了,這讓她有點意料之外。然後她每天都那麼做,他也每天都喝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