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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路興源知道這事, 還要從他半夜小解撞到白副將和方軍師之女方柔私會開始。

那夜他遠遠聽見白副將對方柔說:“你若不好好做, 我便把你兄長裝腿疾逃兵役的事情上報給將軍, 你也知道將軍治軍向來嚴苛, 若是知道此事要怎麼待你方家人!”

方柔一副很是懼怕的樣子:“可我若是這麼做了, 將軍恐怕也不會饒過我……”

白副將道:“你放心吧, 將軍從來不會和女人計較, 隻會遷怒於安平王。”

路興源不知道兩人要搞什麼鬼,但聽他們所言便知對將軍和王爺不利,本想跑去告訴王爺, 卻被白副將給發現了。

白副將知道將軍極為看重他,殺了他後患無窮,便道:“我做的事情並非對將軍不利, 而是針對安平王, 安平王居心叵測,娶了將軍不過是窺視將軍手中的兵權, 你且看好了, 他最終定會背叛將軍, 和方柔苟且, 若是不會, 你到時再去告發我也不遲。”

白副將在軍中威望頗高, 而且是趙真的心腹,路興源對他一麵是畏懼一麵是猜忌,也不相信他會對將軍不利, 便暫且什麼都沒說。

那時陳昭在軍中無事, 最是喜歡讀書,他自己帶的書都看完了,聽白副將說軍中有專門藏書的營帳便過去了,隻是帳中的書除主將外旁人皆不可帶出賬外,陳昭便隻能在賬內看,而當時負責看護書籍的便是方柔。

軍中之人皆對陳昭陰奉陽違,唯有方柔待他禮遇,有時陳昭尋不到某本書,過幾日方柔便能替他尋來,因而方柔平日裏請教他學問的時候,他皆是不吝嗇的傾囊相授。

有一日方柔哭哭啼啼對他道:“我兄長賭錢,早先就因為還不上錢被人打折了腿,現下那些人要砍下他的手,我該如何是好啊?”

陳昭聽聞有些憐憫,從自己的私庫裏拿了銀兩給她救急,方柔得了銀兩千恩萬謝,為表謝意便做了件冬衣給陳昭,陳昭知道她是報恩,若是不收以後定會糾纏不休了,便也沒推拒收下冬衣就當她還了恩情,往後互不相欠。

誰知那時趙真突然回來了,方柔卻一改常態,佯裝他們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首尾,跪在趙真麵前討饒,讓趙真拂袖而去。

陳昭本要追去解釋,卻被方柔拌住了腳,她聲聲淒慘道:“請王爺饒了小女子,小女子不是故意陷害王爺的,是有人用小女子的父兄性命做要挾逼迫小女子陷害王爺,求王爺饒小女子一命,不要將此事告知將軍!那小女子一定就沒命了!”

“是何人逼迫你?”

方柔哭的更加淒慘:“小女子不能說,說了便沒命了!”

陳昭看著眼前哭的肝腸欲斷的女子,最終歎息一聲:“這次饒過你,若是再有下次……算了,也不會再有下次了。”說罷走出了營帳。

待陳昭到了趙真那裏,便不能明說原委了,這軍中有人害他,他若想知道是誰,暫時便不能打草驚蛇,加之就算他說了,無憑無據趙真也不會信他,他便隻能先讓她這般誤會著,反正他問心無悔,早晚會證明自己的清白,而不是現下用嘴皮子苦求她的信任,這樣來的信任太過卑微也太過脆弱。

轉日軍中便都知道了此事,路興源知道此事後以後也信了白副將的話,眼瞅著白副將處處刁難陳昭。若不是後來方柔把原委告訴了他,他永遠不會知道。

方柔那日邊哭邊道:“王爺是個好人,是白副將狼子野心,想要將王爺擠走,他好成為將軍的身邊人,我要走了,不能看著王爺孤立無援,我知道將軍看重你,你若是能替王爺說幾句話,定會替王爺解圍,小女子在此先謝過路大哥了。”

路興源聽完以後去找陳昭,陳昭卻不讓他到趙真麵前去告發白副將,而是讓他按兵不動。路興源腦子不算聰明,不知道他為何要如此,但後來白副將觸犯軍規被趕出軍營,雖表麵上和陳昭沒有關係,但路興源知道一定是陳昭做的。

年邁的路興源感歎道:“我當年始終不明白先帝為何這麼做,但那個白副將是真的狼子野心,欺負起先帝來毫不手軟,仗著自己在軍中勢力強盛橫行霸道,竟還想做先太後的身邊人,實在令人唾棄!”

趙真聽完沉默良久,沒想到這件事始終是她誤會陳昭了,可他為何這麼多年都不曾解釋過?她看向陳昭,他卻閑適的喝起茶來,仿佛他們說的事情和他無關。

路興源講了這麼久已經累了,又說了幾句客套話便回去休息了,趙真打發路鳴給她準備間安靜的廂房查賬,路鳴一走,付允珩也很識相的閃人了,把地方留給他的外祖父和外祖母談心。

屋中隻餘兩人,趙真先開口道:“你不和我解釋解釋嗎?”

陳昭卸下臉上的麵具,與她相對而坐:“你想知道什麼。”

趙真暗暗打量他的神色:“路興源所說可屬實?”

陳昭麵容平靜道:“自是屬實,難不成他的話你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