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見駕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 陳勍自然不會讓母後跪他, 快步上前親熱的挽上她的胳膊帶她進屋, 讓宮女太監都候在了門外。
坐下以後陳勍的目光才落在後麵跟著的外甥女身上, 怎麼感覺幾日不見外甥女長高了不少, 好像眉宇間也多了些英氣, 打扮都變素淨了:“萱萱, 怎麼又帶著麵紗呢?莫不是哪裏又磕破了吧?”說罷拎起桌上的茶壺自斟自飲一杯,在朝堂上和文武百官唇槍舌戰弄得他口幹舌燥,下了朝就來這邊見母後, 他水都沒喝。
陳昭沒答話,而是從容不迫的坐下,坐好以後才將臉上的麵紗揭了下來, 道:“聽你母後說你在找之前隨萱萱入宮的宮女?”
陳勍聽到這熟悉的聲音, 一口茶噴了出來,不可思議的看著對麵坐著的“外甥女”, 這……這什麼鬼啊!
他難以置信道:“父父父……父皇?”
現下的父皇, 眉眼都化了妝, 和萱萱有八分相似, 下半張臉卻是沒有變的, 組合起來雖說並不怪異, 卻有些雌雄莫辯,配上這身裙裝,陳勍覺得……他母後做女人太失敗了, 連她男人都不如!
趙真默默喝茶, 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陳昭臉上沒有半分被兒子發現的羞恥感,挑眉教訓道:“怎麼?這就嚇到了,為父記得以前就告訴過你,不要輕易相信你眼前所見到的,你卻連你兒子都不如。”
陳勍一下子就恍惚了,是父皇太驚世駭俗,還是他沒見過世麵,他以為父皇這樣威嚴的人,是不可能扮作女裝的,之前那個宮女,他寧願相信是父皇的私生女都不願相信是父皇本人!他父皇啊……那個咳嗽一聲都能把他嚇到不敢動的父皇啊……
還好眼前的父皇隻是眉眼帶妝,也不像萱萱那般頭飾簪花,全身上下堆滿珍寶美玉,父皇身上很素淨,一身白裙更顯得他縹緲如仙,扮作女裝的樣子並不媚俗,而是給人一種清冽脫俗之感,現下板著臉更是令人膽顫的冷美人,氣勢不減半分。
陳勍垂頭道:“父皇教訓的是,實在是因為父皇在皇兒心中威嚴莊重,皇兒沒往這處想……”說吧默默地偷瞄了一眼,母後到底是怎麼生的,能把他生的一點也不隨父皇?
陳昭輕描淡寫的看了兒子一眼,道:“續華,一個人的外在如何,並不代表什麼,重要的是他內心是否堅定不移,身為帝王也要能屈能伸,過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陳勍馬上點頭:“父皇說得對!”反正父皇做什麼都有理,就算是美成花,也用不著他這個兒子說三道四。
他默默地看了一旁淡然的母後一眼,心中腹誹著:母後,麵對這樣的丈夫你就沒點自卑感嗎?你就不能管管你男人嗎?身為女人你美不過他,你氣不氣?你不收拾他一頓,對得你當年西北女霸王的名號嗎!
“皇祖母~”寢室裏傳來陳序迷迷糊糊的呼喚聲。
趙真一聽放下茶,呀了聲道:“序兒醒了,我去看看他。”說完跑了,獨留陳勍和自己貌美如花的父皇麵麵相覷,有點尷尬。
其實女裝讓陳昭也不是很自在,但他必須裝作一副自在的模樣,慢條斯理道:“皇後那裏是怎麼回事?”
話題一轉,陳勍如獲大赦,立馬起身將藏在母後這裏的密函都拿了出來給父皇過目,而後把來龍去脈細致講了一番。
陳昭一目十行,掃了幾張密函的內容,暫且擱置下了,抬眸看向陳勍:“皇後說秦太師對你皇祖父有怨恨?”
陳勍點點頭:“皇兒雖不知有何恩怨,但父皇您對秦太師有提拔之恩,待秦家已是不薄,秦家沒落也是因為當年參與了奪位之亂,被波及的又不隻是秦家,相比抄家流放的官員,秦家已算是全身,到底是什麼深仇大恨能讓秦太師冒險造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