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很凝重,羅傑眼看著音曼摔倒,眼看著她的驚慌失措,但卻連一點辦法都沒有。音曼就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小兔子,不停地顫抖著,紅唇一直微微開合,仿佛在念著什麼似的。
羅傑到底是六階騎士,仔細一聽,就聽清了音曼的話。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不選我,為什麼不選我,家族,家族,家族……”音曼此時已經半蹲在地上,一直不停地輕聲重複著這幾句話。她的手頹然地垂了下去,眼中早已空洞得無一物。
“家族?”羅傑對於這個詞並不陌生,但卻又甚不清楚。他不知道子這時該怎麼做,這個時候,即使上前一步,恐怕也隻會遭受道嚴厲地怒斥吧。
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現在音曼的情緒波動很大。她的嬌軀在不停地在微微顫抖著,麵部的肌肉也在沒有規律地抽搐著,無神的雙眼也在琉璃燈下詭異地閃爍著。
現在的她應該很渴望被一雙結實有力地手給緊緊擁住吧。一個溫暖的擁抱,一聲親切的安慰,一處結實的胸膛,能讓她有所釋懷吧。是了,她隻是缺少溫暖罷了,她的周圍從家族被剿滅開始,就充滿了冰冷的雪。她成了交易品,而現在,他成了別人的所有物。她很驚慌,因為沒有明天。
可以,羅傑的胸膛雖然很結實,但卻不是她眼淚的歸處。
羅傑雖然不懂的事有很多,但也知道,現在的音曼需要一個她信得過的人,可以依靠的人擁抱住她,讓她可以肆無忌憚地放聲痛哭,將心中擠壓的鬱悶一口氣抒發出來。然而很遺憾,羅傑除了知道音曼的名字和身世外,其餘的他一無所知,他不了解她,所以他沒辦法給她溫暖。他甚至連該怎麼做都不清楚,他隻能像棵上了年紀的老樹一般,呆呆地矗立在那裏,默默地看著痛苦的音曼,忍受著無力的悲哀。
時間緩緩地走著,音曼的狀態沒有絲毫好轉,而羅傑也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動作,他一直沒說一句話了,於他而言,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的,或許他還站在這裏本事就很多餘。
尷尬地局麵讓羅傑的內心無法平靜,他忽然覺得自己錯了,自己說是要給讓音曼小姐自由,可到頭來,自己連和她說話的勇氣都沒有。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害怕?”羅傑不禁質問自己,沒錯,他在害怕。是他讓哈維花錢買下了音曼,也就是說,他也隻是把音曼當做交易品罷了。用錢買到的自由不是自由,這種自由就像一團軟弱的泡沫,輕輕一口氣就會灰飛煙滅。
其實,即使音曼如今自由了又能如何,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會真正意義上的愛護她,嗬護她嗎?羅傑這麼做隻不過是出於道義罷了,道義能讓給予者內心平靜,可被授予者呢?不是依舊會痛苦嗎?
羅傑的腳步下意識地向後移了移,他實在無法原諒將音曼當做商品買來,天真的以為這樣就能得到幸福的自己。這樣的他,有什麼資格去安慰音曼小姐?有什麼臉皮站在她的麵前?
寂靜地房間,忽然響起一陣規律的腳步聲。門口方向,一位身穿棕色皮革風衣和黑色長筒襪的美麗少女緩緩地向蹲在地上的音曼走去。
“菲?”羅傑驚訝地看著眼前這位紅發少女,如果不是氣氛尷尬羅傑幾乎就要叫出來了。菲緩緩地看了羅傑一樣,目光之中竟然溢滿了凶厲之色,一股強大的氣勢瞬間從菲嬌弱的軀體中迸發而出!直直地襲向毫無防備的羅傑!
羅傑但覺心底一涼,下意思的凝聚起了鬥氣,做出了戰鬥的準備。
隻一眼就讓自己緊張到這種地步,眼前的少女時有多恐怖啊!
菲那紅色的雙瞳仿佛被鮮血染紅了一般,如殘陽下的黃昏一樣,讓羅傑感覺頭皮一陣發麻,從內心裏感到一陣恐懼。菲的模樣好似再說,“如果你還要說話,我會要你命。”
這是怎樣的一種壓迫感啊!羅傑的額角已經滲出了幾顆豆大的汗珠了。強大的殺氣令羅傑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
然而此時的菲仿佛厭倦了一般,沒有再繼續理會羅傑,繼續向著音曼走去。
“別過來!你也是,他也是!都別過來!”音曼忽然站了起來,用手指著菲,厲聲喝道。她披頭散發,淚痕滿麵的樣子活脫就是一隻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