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伊,我要你明白。從那天之後,無數個夜晚,我都在悔恨和愧疚中驚醒。我無數次的責問自己,為什麼當時我沒有留在他身邊。他當時是多麼的需要我,多麼的希望我能夠在他身邊,為什麼我要離開。”
許斌情緒相當的激動,讓他迫切的想要發泄,“他現在會變成這副模樣,都是我的責任。我是他哥哥,可是我沒有盡好自己應盡的責任。過去是,現在也是,他是我的責任,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我也要將他救回來。不惜一切……”
傑伊隻是靜靜的看著他,兩人彼此默默的對視著。突然,傑伊轉過身,對他說道:“我再信你一次。不過,小哥哥一日沒有救回來,我一日不會原諒你的。”
“不需要你原諒,我自己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傑伊輕哼一聲,轉身走開了。
艾許莉上前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說什麼,最後隻是歎息一聲,說道:“算了,去休息一下吧。”
不知不覺,夜幕已經降臨了。大晚上的工廠還在加班,不遠處的廠房傳來機器的轟鳴聲。這樣的夜晚,讓人格外無法寧睡。
許斌來到庫房外麵的草坪前,站在那看著夜空發呆。他感到有人在注視自己,知道這是負責警戒的蕾雅,她就在工廠的水塔頂端。
艾許莉登上水塔,對正在警戒的蕾雅說道:“蕾雅,下去吃點東西吧,我來替你。”
“不用了大姐,我已經再吃了。”蕾雅舉了舉手中的幹糧,說道。
“老是吃那些東西對皮膚可不好,”艾許莉往下望了望,看到了正在發呆的許斌,問道,“他在那多久了。”
“一個多小時了,一動不動的。”
“蕾雅,那就多麻煩你一會了。”
蕾雅擺擺手,表示自己知道了。大姐還是和以前那樣,總喜歡多管閑事啊。
許斌沒有聽到腳步聲,但是感覺到有人接近,回過頭看到艾許莉站在他身邊,他無奈的笑道:“你怎麼每次走路,都不帶聲音啊。”
“已經習慣了,在想什麼呢?”
“過去的事情。總覺得,那些事情像是發生在昨天。”
看著不遠處夜幕下寧靜的城市,總有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戰爭的記憶,非常的清晰,就好像是在昨天剛發生過似的。那個時代,沒有和平,沒有笑容。每個人,都在絕望中掙紮的活著,誰也不知道自己會在什麼時候倒下去。
身處在如今和平的時候,真的感覺像是在做夢。沒有饑餓,沒有寒冷,沒有死亡的威脅,一切都是那麼的和平。這樣的世界,才是他們一直向往的。
“過去的那些事情,你都已經恢複了記憶了?”
“不,不完全是,至少來這裏之前的事情,完全記不起來。不過,遠一些的記憶,我都清晰的記得。第一次和那孩子見麵,他躲在他母親後麵,一臉膽怯的看著我。他是我父親再婚帶來的孩子,當時我對這件事有點小意見,對那孩子總是愛答不理。你恐怕想不到,那孩子性格極端的內向。一方麵拚命的想和我搞好關係,一方麵在我麵前連話都說不出口,真是個笨小子。”
“還真是難以想象。我看得出來,你對boos的愛是發自真心的,所以我願意相信你。放心吧,我會幫助你的。不管怎麼說,他也是我老板。”
“說起來,我一直很好奇,你和蕾雅,為什麼叫他boos?”
“因為他是老板嘛。”艾許莉理所當然的說道,“如果具體點的話,主要是我們也不知該稱呼他什麼好。單輪年齡,他都可以當我們父親了。後來還是蕾雅說,幹脆叫boos吧,比較合適些。”
許斌聽完也笑了起來。對於一個明明是小孩,可實際年輕卻比自己大多的人,可以想象艾許莉當時有多麼的苦惱。
“312的情況如何,很糟糕嗎?”
“比你想象的要糟糕的多。總之,回到奇點後,唐會跟你說的。”
“回奇點?不去救小逍嗎?”
“救肯定是要救的,但是我們連他被關再哪都不知道。可以確定的是,他肯定已經不在上海了。塞卡洛斯不知道將他轉移到何處,繼續呆在這也沒有什麼作用。唐他們,試圖重新組建情報部門。不過,算了,說了你也恐怕聽不懂,反正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要當瞎子和聾子。”
艾許莉歎息的說道。
許斌也跟著歎息一聲,安慰道:“塞卡洛斯需要小逍做他的大數據平台的AI主腦,吉格爾人又需要得到他體內的知識。暫時,他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