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一聲嬰兒的啼哭。
“生了,生了,夫人生了,恭喜老爺,夫人為老爺生了位公子”。被嬰兒巨大的啼哭聲嚇了一跳的產婆剪下嬰兒的臍帶,還未收拾利索便大聲報喜,“母子平安,老爺,母子平安”。
門外急的團團轉的花世榮終於長舒一口氣,對身邊不停報喜的下人們說道:“母子平安就好,無事的都下去吧,別吵到夫人”。
眾管家供奉歡天喜地的領命散去,各自盤算著花家再添新喜,自己個兒能得到多少封賞。花府樹大根深,枝繁葉茂,未來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產婆將門打開,迎接花世榮進內室,門口卻還站著兩個虎頭虎腦的半大小子。兩子滿臉好奇的向裏張望,卻又不敢進去,“爹爹,我們也想看看弟弟。”
花世榮扳起臉來轉身斥道:“看什麼看,還不快去先生那裏好好讀書!”
兩個孩子趕緊撅著嘴跑出臥室,生怕跑慢了又要挨爹爹的板子。
“老爺,看,我們的孩子”,花夫人臉色蒼白,卻滿心的幸福和自豪,伸手把嬰兒的棉毯緊了緊,又抬頭望向夫君。
“好,好,明月,你太辛苦了”。花世榮滿臉的溫柔憐惜,連聲都不敢太大,隻是緊握著夫人蒼白的手,凝目看著自己第三個兒子。
西南行省的封疆大吏花世榮喜得三公子,消息迅速傳遍大周帝國,賀儀如雪片兒般飛進青雲城的花家大宅。
花世榮為剛出世的三兒子舉辦了規模盛大的滿月宴,西南行省所有上得台麵的達官貴人無一缺席。
席間花大人的結發妻子徐氏親自將兒子抱來前廳,接受眾位賓客的祝福。她疲憊的臉上恢複了少許紅潤,對賓客們的敬酒隻是微笑致意。
客人們沒有絲毫不快,紛紛逗弄起繈褓中的嬰兒並將一些金玉吉物塞到嬰兒的毯子裏。
徐氏出於書香世家,與以武中興的花家算是門當戶對。她在剛過門的三年中就為花府產下兩子,而年近四十又為花世榮產下第三個兒子。此次生產風險不小,即使是順產,也耗費徐氏許多元氣。大夫已經嚴正指出徐氏無法再生育,花大人自然對這個小兒子更加疼愛。
孫寧睜大眼睛望著酒席上這些腦滿腸肥的達官貴人們,對他們非常討厭。那些故作親近的菊花臉剛要接近,他便小鼻子一抽,嚎啕大哭起來,這哭聲對於一個剛足月的嬰兒來說未免中氣太足,喧鬧的宴會大廳每一個角落都能清楚的聽到。
與會眾人先是一愣,緊接著讚揚之聲便此起彼伏。
“果然是虎父無犬子,三公子如此中氣十足的哭聲,將來必是將帥之才。”
“真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啊,如此健康的嬰兒前所未見。”
“哭聲越足說明將來的成就越大啊。”
花大人被眾人捧得哈哈大笑:“眾位有所不知,我兒剛出世時的哭聲甚至將產婆都嚇的摔倒在地上,而且剛出世就雙眼皆睜,連老夫都覺得驚奇啊”。
席間眾人紛紛稱奇,有那好事的又追問道:“莫不是天上諸星下凡?花大人得此奇子,真是可喜可賀。今日三公子滿月,不知花大人取了什麼虎名啊?”
花世榮顧盼左右,朗聲道:“夫人產子前夕,曾夢見一道骨仙人倚石而息,故老夫欲為犬子取名花倚石,眾位以為如何呀?”
“好名,真是好名。”眾人又是一陣拍馬之聲。有那見風使舵的,立刻撚須推敲起來:“花為木,石為土,土生木,木生火,此子必是人中翹楚。”
還有那不甘示弱的,見五行被說了,隻能拆字:“好名,倚字乃人中之奇,石字又廣播其口,此子必是家喻戶曉的上上之人。”
這幾句頗具學術性的馬屁深得花世榮歡心:“好,既然眾同僚親朋都以為尚可,那就這麼定下了,今日咱們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眾人紛紛應和。
花夫人生產不久,身子骨虛弱,陪不多時便告罪離席,抱著花倚石離開喧鬧的宴廳,直走回臥室床邊,才將兒子交給身旁侍候的丫鬟。這短短的應酬也叫她十分困乏,隻得捶捶後背躺下休息。
丫環小蘭將花倚石抱到夫人臥室的偏房,以免打擾到夫人休息。此時不需要給花倚石喂奶,所以奶娘都是在隔壁候著。
一般人家的孩子都是睡無定時,整天鬧個不停,花倚石卻全無這方麵的毛病。除了比大人睡的更多以外,各種需要他都能明確的指出來,指指肚子就是餓了,指指下麵就是要小便。而三公子對那些奶媽子十分不待見,隻有小蘭這種清秀的小姑娘來哄他,他才會變的老實,所以平時無事都是有小蘭獨自帶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