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好啦,學著讓自己身心放鬆試試,你不會後悔的。”
即墨萌也不知是抵不過她的嘮叨,還是受到內心深處的鼓動,慢慢的讓自己的身子沉浸下去,泄去了所有的力氣,任由每一個細胞都落在了低處。
這一瞬,連呼吸都似變得無力,心跳也疲憊不堪,腦子裏一片空白。
虛幻中,他的意識都覺得模糊,到底有多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似乎自從坐上那個位子,他連睡夢中都在繃著神經,他不管走到哪裏,在做什麼,所有的感官都放到最大,像是一隻隨時會被襲擊的獸、為了保命不得不時刻保持機警。
那樣的機警天長日久,成了刻進骨血裏的習慣,他習慣了在人前隱藏所有的情緒,哪怕背後,為了不讓自己有軟弱的機會,他也堅強的咬牙挺過一次次的無助和黑暗。
“如何?是不是並不難?”某隻的聲音很輕柔,充滿鼓勵。
即墨萌下意識的嗯了一聲,帶著點倦倦的鼻音,格外惹人憐惜。
某隻的心更軟了幾分,“那以後,學會讓自己活得輕鬆些,別再自虐了。”
聞言,即墨萌的睫毛顫了顫,卻沒有睜開,喃喃自語道,“我可以麼?”
“隻要你想做,便沒有什麼不可以!”
“即使會頭破血流、會命喪黃泉,你覺得也可以?”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自由?”
“是啊,自由,所謂自由呢,就是可以活的自由自在,痛快的做自己,而不是別人眼裏的傀儡!”
聞言,即墨萌猛地睜開了眸子,琉璃般的光彩忽然乍現,某隻的心底一悸,詭異的漏跳了一拍。
“你真的這般想?”
“對啊!”某隻眨巴著眸子,有點懵。
“那你……也是這般做的?”
“必須的啊,不然姐為何會選去花樓?”
即墨萌定定的看著她,眼眸幽深,“假如你當初選了去花樓後悔了呢?你可知,那日在金殿上,那杯毒酒其實無毒?”
“那又如何?”某隻渾不在意。
“那又如何?”即墨萌皺眉,“若是你當初選的是酒,那麼假死後,就可以安心的待在朕安排好的地方,過著舒適的日子,等著你父親和哥哥回來後,還是千金小姐,可現在……”
某隻笑了一聲,姿態更加放鬆的依靠在牆上,“難道你覺得我現在過的不好麼?這種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就像是在外人眼裏,你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受萬人跪拜,該是一個男人夢想的極致了吧,可是真相呢,隻有你自己知道,你每天過的開心不開心隻有你體會最深,與我也是一樣,在外人看來,一個女子深陷花樓,這輩子便是毀了,可是對我來說,名聲就是浮雲,我可以在那裏活的燦然靚麗,活的恣意灑脫,可以隨心所欲,可以有我最想要的自由自在,可以痛快的做自己,那便夠了。”
即墨萌的心劇烈的震動著,這一刻,他看著她,腦子裏竟然想不出一個合適的詞去形容她,她的這些想法和論調無疑是驚世駭俗的,卻又詭異的打動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