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不是當年的小女孩了。”良久,莫景然歎了口氣,自言自語般的說道。
“人都會長大,成熟是件好事。”顧少軒的語氣,像是在說自家的孩子。
“是嗎?我倒是懷念小時候……”莫景然站起身,走到顧少軒麵前,“中午沒吃什麼,陪我出去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
“好。”顧少軒看向磅礴大雨的窗外,雷電交加中,隱約聽到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
磅礴大雨的天氣,實在不適合任何約會。
街道下的排水係統在吃力的吞咽著從天而降的雨水,窨井處的積水打著漩渦,這種暴雨隻需要持續一個小時,就能讓地麵的積水積攢起來,從車窗往外看去,路上的行人全在水中行走,一些姑娘索性提著鞋子,赤著腳蹚著水。
“好多年沒有下過這麼大的雨了。”車流被堵在紅綠燈口,司機肖連看不清路口的狀態,不免有點心急,照這個勢頭堵下去,恐怕三點趕不到公司。
“有七年了。”蘇淩心扭頭看著車窗外,目光穿過玻璃窗和雨水,仿佛看到了七年前的夏天。
也是瓢潑大雨,從顧少軒通知她蘇睿病危開始,一直在下,直到蘇睿下葬。
整整一周的時間,暴雨將薔薇花園洗淨,薔薇花全都落地成泥,媽媽的墓碑邊,多了一個墓碑。
“聽說,這次大雨十年一遇,恐怕又要澇災了。”肖連是蘇淩心的專人司機,平時開車沉默寡言,但和機靈聰明,一向會看蘇淩心的眼色做事說話。
“嗯。”蘇淩心淡淡的嗯了一聲,依舊看著前方。
“要聽點什麼音樂嗎?”肖連發現蘇淩心有些神思恍惚,於是想打破車內沉悶的氣氛,可是看到蘇淩心的冷淡反應,他有點後悔開口了。
這個年紀不大的少董,身上有種讓人難以取悅的冷漠。
就像是薔薇花上的刺,讓人無法靠近。
“《心經》。”蘇淩心的表麵很平靜,可心底卻波瀾起伏。
七年前,她甚至都不知道爸爸到底什麼時候進入醫院的,當時的她被封鎖了所有的消息,顧少軒不到最後,不會告訴她任何有關爸爸的情況。
第一天告訴她,蘇睿重病入院,第二天就病危通知,第三天死在醫院……
無論她怎麼哀求哭泣,顧少軒都不肯讓她見自己的父親一麵,這種事情……蘇淩心在當年怎麼可能原諒?
梵音在車內緩緩漂浮著,蘇淩心閉上眼睛靠在車椅上。
這種天氣,總是會讓人想到一些陰沉痛苦的往事。
路口也許是發生了交通事故,十多分鍾過去,前麵的車依舊排著長龍紋絲不動。
肖連是個耐心很高的人,可現在也堵的後背冒汗。
因為坐在後排的蘇淩心心情不好,這讓車廂的氣壓很低沉。肖連很難形容那種感覺,明明知道她並不危險,可還是如履薄冰誠惶誠恐。
而此刻,帝天的會客室裏,一個看上去根本不像而立之年的漂亮男人,正在撩撥給他端茶送水的接待員。
“馬小姐,你們公司的製服似乎又改版了,看上去真性感。”黃玉琅的“重要會議”,就是要在這裏進行。
“黃總記錯了吧?”馬紹蓮將水放在黃玉琅的麵前,露齒一笑,作為接待會議人物的秘書,她已經習慣了黃玉琅的油嘴滑舌。
“怎麼可能……難道說,不是裙子短了,而是你的腿太長了?”黃玉琅欣賞著眼前的一雙美腿,他被迫撤出帝天真是虧大了,因為這裏集結的都是俊男美女,要是想換換口味,帝天是個獵食的好地方。
最重要的是,帝天的漂亮妞們還有水準,能進來的都是高素質人才,吃完也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黃總又開玩笑。”馬秘書始終保持著禮節性的微笑,她不著痕跡的看了眼時間,平時蘇淩心要約見誰,從不會遲到,今天可能因為暴雨被堵在路上了。
“我可沒開玩笑,自從你們的新董事上任之後,這裏的女人就越來越漂亮了,給你們發了不少福利吧?”黃玉琅很喜歡蘇淩心上任後的帝天的改變,不說管理體製,隻說工作服,他就很喜歡,完全突顯了女性的魅力,比期莫景然在任時嚴嚴謹謹中規中矩要鮮亮多了。
“你的眼裏除了女人還有什麼?”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開,蘇淩心的身後跟著一個小助理,正小心緊張的幫她擦著濕漉漉的發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