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男子開口後,君瑜便再未說話,在旁看著男子給錢,婦人感謝,待兩人交流完畢後,她才對那婦人一笑,囑咐道:“小孩兒貪玩,遇事也不及大人反應快,日後還是莫要讓她在大路上自己玩耍了吧,太過危險。”
婦人點頭稱是,再次感謝了一番君瑜和那男子後,便帶著女兒離開了。
見事情完畢,而自己的右臂依舊使不上力,君瑜也沒了逗錢萬貫的情緒,隻想要回紅箋居讓花雪月幫自己上些藥。
她轉身想走,卻依舊被錢家的家丁攔了路,心下火氣漸起,她皺著眉看向身後久久未出聲的錢萬貫,卻有些詫異地發現那位大叔正目光灼灼地看著她……身旁的男子。
君瑜縱然也是個好奇心極強的人,但如今右臂的麻痹過後,已隱約有些火辣辣的疼,她隻想趕快離開去上些清亮止痛的藥膏。
便開口打斷了錢萬貫對那男子的“深情注視”:“錢大叔,請問您還有何貴幹,若無事,小女子便回家了!”
錢萬貫還未開口,卻是他身旁的一名家丁鼻孔朝天地說了話:“什麼貴幹不貴幹,就算沒事,我家少爺讓你跪著,你也要跪在這裏!”
左手一揚,那家丁痛叫一聲便突然跪了下去,目光冷絕地盯著那名齜牙咧嘴揉著膝蓋的家丁,君瑜卻是不冷不熱地對錢萬貫說:
“看來錢大商人的下人們全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你家主人都未開口,你急著叫喚什麼?真是目無尊卑,還狗仗人勢!”
錢萬貫本就不是個好脾氣的,原本見眼前這個女子有些慧心,同他宅子裏那些空有一副美貌的小妾們有些不同,便一直耐著性子沒想過多為難於她,但如今聽她一番冷嘲熱諷卻是真的咬著牙想要給她點顏色瞧瞧,也省得這小女子日後在宅中仗著一副伶牙俐齒便攪得他的後院不得安寧。
但看到她身旁的那男子,卻是又露出一絲猶豫,不知若當著這位貴人的麵教訓了這女子,會不會惹得他不滿,因這位縱然“風流”之名雖然同十六皇子不分伯仲,但相傳他卻極為愛惜身旁女子,最見不得有惡霸擄掠女子或夫君教訓妻妾。
他縱然一直覺得這位爺委實管的有些寬,但這話卻從未同人提起過,畢竟他的聲音還萬要仰仗著這位的扶持呢。
君瑜有些詫異地看著錢萬貫憋紫了一張有些泛油光的臉,怒氣衝衝地瞪著自己,卻愣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似乎就連如何向手下的家丁下命令都有些猶豫。
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身側男子,君瑜勾唇露出玩味的笑容,卻是並未再理會錢萬貫,挑著眉反而同他問起:
“你是如何停下來的,以我看來,那馬不是還未被馴化的野馬便是現下有些瘋癲,但無論哪種情況,你都不可能如此快速地停下,按照剛剛的速度一路下去,如今怕已經撞翻了五六人衝到了朝城城外。”
那男子又怎會聽不出君瑜話語中的諷刺,當即苦笑著轉過身同她賠禮道:“姑娘見諒,這確實是突然發狂的馬匹,原本一路正常,卻不曾想突然發狂,一路橫衝直撞,在下完全控製不住。”
君瑜輕輕頷首,當是接受了他的解釋,既然是無心騎它上路,便無需再多加追究。
那騎馬的人間君瑜臉色漸緩,邊知她已經有些原諒了自己的魯莽,便揚手向前方一指,繼續解釋道:“如姑娘所言,再任它如此瘋跑下去,不定會傷到多少無辜之人,所以在下便狠心將它刺死了。”
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那匹通體漆黑的駿馬倒在一灘血泊之中,一劍致命
死得並不痛苦。
淡淡收回了眼神,對於他的做法,君瑜並未說些什麼,卻見他視線輕移,看著她肩膀上的那個漆黑的馬蹄印子,有些擔憂地說:“姑娘,在下自知那馬的腳力蹄勁如何,如今的當務之急還是由在下同你去看看郎中吧。”
錢萬貫看著君瑜和那男子似言談甚歡,心下便有些不是滋味,如今聽了他居然想帶走那女子,便臉色一變,不動聲色給自己身後的家丁使了個眼色後,硬扯著笑容滿麵喜慶地走上前來。
雙手抱拳行了一禮:“公子,別來無恙,萬幸今日乃是虛驚一場!”
穆卓華這才似乎剛剛看到一旁的錢萬貫,盯著他看了半晌後,這才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錢老板,托您的福,小弟尚安。”
錢萬貫當即擺手,似有些承受不住他這“小弟”的稱呼,而後笑著同他說:“公子,穆老爺交代下來收購的事情……”
穆卓華將手中折扇抵在錢萬貫的唇上止住了他接下來的話,而後若有所指地說道:“錢老板,我父親安排與你的事情,不必報與本公子知道,何況,我現在沒有同你交談的時間,這位姑娘因我之誤受了傷,我要將她送往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