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未再行理會這三位皇子的你來我往,君瑜轉身便快步出門離去。
下樓之後她邊快步向門口走著邊令人喚了花雪月過來。
直到此刻她才能夠完全安下心來思考這幾位皇族貴胄今日來紅箋居所為何事,剛剛同那三人,縱然全程笑聲不斷,但神情和話語之中卻必須保持著高度警惕,既不能同他們其中的任何一人表現得太過親熱,又要在談笑間保持著適當的距離,一番心術較量簡直要比武力切磋還要累人。
萬幸蕭宸也來插了一腳,她便可在其餘三人看不到的地方細細詢問他一番今日的詭異情況。
但心中設想縱然是好,她甚至叫來了血閣中素有“藥仙”一稱的第一藥師花雪月,想要她為他再精心查看一番,看如何用藥,卻未想臨走到紅箋居大門之時聽到了一聲女子銀鈴般清脆的笑聲,而後便是蕭宸有些無奈地叮囑:“既然你大哥今日將交托到了我的手上,便要聽我的話,若我見你在紅箋居裏鬧事,定二話不說便命人把你送回鎮北將軍府!”
而後便是女子乖巧地應聲:“宸哥哥你放心,隻要那些狐狸精不主動勾引你,我便不會鬧!”
應到門口時,君瑜見到的便是蕭宸瞪著潘彩兒沉聲說著:“縱然是有女子同我說話,你也不能給我出手鬧事!不然莫要再想我帶你出來!”
輕歎一聲,君瑜向已經走來的花雪月歉意一笑,輕輕搖頭製止了她的前來,便揚起一抹笑容柔聲說道:“潘小姐今日真是好雅興,您放心,由您在這,我紅箋居中絕對沒有任何人膽敢多看十六皇子一眼,但是您所言的‘狐狸精’和‘勾引’二字,卻是我這樓中女子擔待不得的了。”
君瑜神色極為平靜,並沒有任何嘲諷或不敬,倒使緊跟在蕭宸身後的潘彩兒忍不住紅了張臉,畢竟這兩個字確實不好,其餘人家的小姐自持高雅,甚至連說都不會說。
丁香小舌輕輕一吐,潘彩兒剛想要蕭宸幫自己辯解上兩句,轉首間卻突然注意到了蕭宸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異樣光彩。
女子向來心思細膩又敏感,縱然君瑜與蕭宸兩人並未因見到彼此而表現出任何異樣,但潘彩兒在無意看到蕭宸的神色之後,心裏便立即響起了警報,她直覺眼前這個風姿卓然的女子將會是自己的勁敵,這種強烈的未及感就連她在看到有女子躺在蕭宸懷中時都沒有如此強烈。
因這二人之間流轉的氣氛使得潘彩兒感覺自己完全像一個陌生人般插不進去,此時的蕭宸縱然站得離她更近些,她素手一抬便能觸到這個男子,但她竟然比任何時候都更為清晰地感覺到距離他如此之遠。
遠過山高水長,似就算他仍站在原地,但她就算奔跑過一個九牧湮滅重生的時光,也無法距離他更近一些。
甘心於止步於此嗎?
當然不!
她天生便沒有尋常女子般能夠尋求美好事物的過長時光,幾乎用盡自己全部的力氣才能站到理他如此近的地方,又怎會甘心滿含不甘的死去。
在感覺到潘彩兒對自己流露出的濃濃敵意之時,君瑜抬眸看她一眼,眼神輕飄飄的似根羽毛般,卻令潘彩兒立刻如臨大敵。
有些好笑地看著潘彩兒瞪自己一眼後便伸手挽過蕭宸的右臂,一邊晃著一邊撒嬌地說道:“宸哥哥,我突然不想來這裏了,我們去茶坊吃茶好不好?”
蕭宸一臉平靜地將自己的手臂抽出,而後直接自袖囊中取出了一錠銀子給她:“既然如此,你便去吧,我會讓跟我前來的侍衛去保護你的,待吃完茶你便讓他們送你回家。”
臉色一變,潘彩兒眉頭一皺,而後委屈巴巴地同蕭宸說道:“你忘了你答應大哥要照顧我的嗎,怎地如今連陪我吃個茶便不肯了?!”
有些好笑地看著這二人,君瑜似被花雪月那個沒有骨頭的女子傳染了,懶懶地依靠在紅箋居大大門旁,心中感歎著這個潘彩兒倒是似極懂說話的藝術,單單“答應大哥照顧我”便極為值得人去推敲琢磨,這個照顧可以偏指今一日,也可完全概括後半生。
如果此時站在這裏的當真是一個與蕭宸初始的女子,必然會誤認為是前一種,之後便極為有自知之明地主動退出,畢竟潘彩兒身為鎮北大將軍的嫡女,日後她必是正室,如今看來,又是個不好相處的主,若她當真抱著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念頭嫁了蕭宸,今後在潘彩兒手下這日子怕便是不好過了。
蕭宸自然知道君瑜不會誤會潘彩兒這句話,向兩人身後看了看,卻依舊開口反駁了潘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