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近晌午的陽光燦爛地自十萬裏之上的高空撒下,迎著那溫暖的溫度,君瑜將臉輕輕揚起,陽光下一顆晶瑩且圓潤的液體緩緩滑下,在半空中墜落的瞬間宛如水晶般耀眼,最後卻依舊落在君瑜腳前的大理石地麵上。
一聲若有若無的破碎聲後,君瑜輕聲說道:“公主若能避過幾位殿下的耳目,那麼學武隨時都可開始,畢竟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言罷,君瑜便繼續抬腳向前走去,雙眼再次睜開之後,璀璨若星的雙眸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平靜,令人完全看不見在那其中曾有過的任何情緒波動。
果然,在君瑜出了小屋之後,不肖片刻便聽到幾位皇子大笑著走進百花廳。
看了一言百花廳中央雕花大圓木桌上的菜品之後,君瑜向早已等在一旁的紅箋居伶人輕輕頷首,隨後便有古琴、琵琶、塤、簫與笛的樂聲悠揚響起。
突然響起的絲竹共樂使得正踏進四位皇子齊齊一愣,而後便更加大聲地笑了起來,七皇子眼中露出微光,而後轉首同身旁的十二皇子說道:“瞧吧,你剛剛還說玉姑娘招待不周今日竟沒這絲竹共樂,如今可聽到了,你還有什麼要再說道的?”
十二皇子蕭緒當即便連連搖頭,滿臉苦笑,想著正含笑向他們迎來的君瑜開口告罪道:“原本僅是無意說了一句,奈何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如今卻倒是被七哥拿住了話柄,如今正巧傳進了姑娘耳中,還望姑娘莫怪!”
君瑜停下腳步向眾人虛虛行了一禮,這才回道:“之前確實是我這紅箋居招待不周,望眾位殿下莫怪。”
言罷,君瑜便輕輕伸手,將四位皇子和潘彩兒迎進了百花廳,直到眾人落座之後,潘彩兒左右看了看,而後疑惑道:“公主殿下去了哪裏?”
君瑜接過小廝送來的茶,為眾人一一倒上,而後才回答:“殿下去廳後花房觀蝶了,言稍後便來。”
“哦?你這紅箋居中居然還養了蝶?”潘彩兒當即來了興趣,站起身來便要向廳後走去,蕭宸卻是開口阻止了她:“彩蝶何時都能觀賞,但馬上便要進膳了,莫要令幾位皇兄等你們,十八那丫頭本就玩鬧起來不知時辰,若再添上你,那怕是到了日落都不知肚子餓。”
在潘彩兒有些不自然地重新落座之後,蕭宸掉眸看向君瑜,視線在她的眼眶上著重看了一下,眼中流露出關心的詢問,而後便狀似無意地說道:“還是煩請玉姑娘幫我們去催一催那個丫頭吧。”
君瑜看著蕭宸的雙眸頷首,輕輕說道:“殿下請放心,”而後毫不停頓道:“我現在便去請公主殿下。”
看著小廝端上的並非是紅箋居尋常盛放酒品的精致長頸玉壺,而是一個粗製濫造的大肚陶器,甚至這個陶器酒缸周圍仍然夾雜著並未清洗幹淨的黃泥渣滓,在場的眾人微微一怔。
反倒是今日話語極少的蕭宸雙眼冒出精光,朗聲說道:“坊間傳聞紅箋居中越是精致的器皿盛放的越是常見的東西,反而這種粗糙的鍋或者缸中,其內所放的才是這九牧上難得一見的珍品,玉姑娘,不知我所言可對?”
君瑜但笑不語,卻直直站起身來將酒缸的封口解了開來,待那清冽又濃鬱的酒香溢滿這個大廳後,她才輕笑說道:“莫要我回答,殿下們自己聞來便可知這答案。”
在君瑜將這酒的封口打開之後,初聞到這酒香之時,蕭瑄笑便已直了雙眼,一口櫻桃小嘴微張著,卻不時咽一下口水,半晌之後,她突然站起身來,拿著一並送來的木舀子當即便往自己杯中盛了一勺。
有些迫不及待地將這杯酒一飲而盡後,蕭瑄笑忍不住倒吸一口氣,不斷咂著嘴,半晌之後才眼睛晶亮地說:“玉姐姐,好酒啊!當真是聞之清冽濃香,入口之後起初味道並不濃烈,直到全部下腹之後,才突覺一道火線隻逼味蕾,再一細品,當真是回味無窮啊!”
君瑜聞言一笑,開口答她:“公主聰慧,此酒之名確實是‘回味’二字。”
蕭瑄笑點頭笑她:“這名字倒是簡單易懂。”
而在座的其餘幾位皇子,在聽到蕭瑄笑竟然對於此酒如此推崇之後,忍不住互相對視一眼,知曉了在場的其餘之人也同自己一般被引出了饞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