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類修煉一類中最為特殊的存在,原因有二——它們可以“進化”;它們一族所要經曆的雷劫是三界中最多的。
傳說中螣蛇原為龍族成員,因其資質聰慧被女媧娘娘收為入室弟子,但因其貪戀凡塵,惹怒女媧,最終被去除龍籍、剔除情感貶下凡界,從此蛇類成了冷血動物,且蛇之一類若想重歸龍族,必要經受兩劫——由蛇化蛟,自蛟成龍。
無論修煉與否,蛇類隻要壽命夠長,便能化而成蛟的機遇,才有君瑜如此一問。
黑蛇定眸看了君瑜片刻,而後輕笑出聲,語中似有讚賞:“你這小丫頭,知道的還不少。”
如此一來君瑜便肯定了這條黑蛇確實將要渡劫,她也猜到了這條地縫應該就是被它弄出來的,至於其中原因……
君瑜抿唇瞪了一眼即墨洺炎,皇儲身上自有龍氣,而這龍氣的存在便可為渡劫的蛇或蛟擋上一擋,他好死不死地選在了這條蛇要渡劫的時候來到了丹陽,更好死不死地選了這樣一條道路去往兗日,好死不死的這條道路正處丹陽龍脈龍爪煞氣最強之處。
如此,本就元嬰大能的這條即將渡劫的蛇便開了借助這煞氣打開了一條地縫,將即墨洺炎拉了進來。
雷劫,又稱天罰之劫,對比“考驗”修煉之人的說法,君瑜更願傾向於這是上天為了懲戒妄想踏入天道的凡塵之人所降下的刑罰。
在九牧千萬年的曆史之中,自洪荒初起各族亂鬥,到如今的仙魔退隱人族稱大,其中不乏有大能之士修煉到了那登天的一步,但最終能夠挺下來的,一雙手掌便能數過來,雷劫威力可想而知。
能夠喚來雷劫的,必已擁有移山填海之能,他們尚且十死無生,更何況是肉體凡胎的即墨洺炎。
自知曉了這條黑蛇的打算與如今境界之後,君瑜眼中的警惕愈加濃重。
初出丹陽一身術法還未被完全封印的她,或許還能夠同這條黑蛇一戰,但無奈於重新修煉的她如今僅僅是個剛剛步入築基中期的人,完全不是這條黑蛇的一合之敵。
如玉的額頭之上浮出些許虛汗,君瑜暗自咬牙但心中還是浮現出些許無奈。
修仙之境層次分明,如九牧之上的皇權統治般,下層之人無論如何都不能同更高等級的人抗衡,在這裏,縱然確實存在傳說中的越級而戰,但那是以修為相差不大為前提。
築基之人若能戰勝元嬰之人,這簡直比母豬上樹還要誇張,何況她還要帶著一個即墨洺炎。
想到自己下來之前同蕭宸信誓旦旦地保證若遇事情“走為上計”毫無壓力,如今卻是明晃晃地打臉了,而且打的還挺疼……
左思右想半晌,君瑜再次向黑蛇確定:“真的不能讓我們走?”
“你可以走,但他必須留下!”
好吧,這是嫌她礙眼了,但此時,無論如何她也不能拋下即墨洺炎獨自離去,打也打不過,她隻能繼續苦著臉在這裏當二人的“電燈泡”。
看到君瑜的堅持,黑蛇有些詫異,她既然能夠看出自己將要曆劫,那麼想必自然也知曉渡劫的驚險,如此還是義無反顧地陪同這個人類男子等死嗎?
君瑜從未想到她沒有拋棄即墨洺炎的做法在黑蛇眼裏成了可歌可泣的愛情典範。
蛇類的冷血造成他們自私為己的性格,手上不沾鮮血是因為它常在地底修行,從未遇到過不開眼來打擾它的人,況且他極為清楚,手上染紅背負人命之後,渡劫之雷將會威力更大。
但當它感知到這個隱有龍氣的人出現時,它也毫不猶豫將他拖了下來,隻要能助他度過雷劫,那怕是僅有一絲的作用,他也不會放過。
經常聽到“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這種話,所以在見到君瑜對於這個男子如此不離不棄後,黑蛇承認,他確實有些被感動到了。
巨大的蛇頭左右晃了晃,它粗壯的蛇身向上伸了伸,有些猶豫地對君瑜說:“放了你們兩個也不是不可以……”畢竟如此生死不離的感情已經並不多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