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秦嶽也隻微微點頭, 一笑置之:“如此, 我是該提前謝過九師兄你的寬恕之恩?恩師該是再找人了, 師弟便告辭了, 師兄自便。”
秦嶽不知為何, 總覺著今日的自己格外的不像自己, 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因著心中有事, 加之對這宮中不大熟悉,往回走之時又無引路人,很快便迷了路。
兜兜轉轉許久, 仍舊未弄清楚這是在哪兒。正在回想著都走過哪些路之時,被一聲嗬斥打斷了思緒:“你這人好生無禮,我家小姐問你話呢, 啞巴了?你究竟是不是京都裏人人盛傳才貌無雙的無雙公子?”
回首, 方見一約摸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怒瞪著自己,身旁同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 一身的綾羅綢緞, 貴氣逼人。秦嶽不大肯與這樣的人又太多牽扯, 卻又不好目中無人, 隻輕輕點頭:“不知姑娘有何指教?”
那小姑娘氣勢淩人, 見秦嶽不過淡然掃了她一眼, 而後再不多看。一向以美貌自居的她是決計不能容忍旁人無視她的美貌的,當即有些惱怒:
“什麼無雙公子,連耳朵都不好使, 我看你的名聲都是人吹噓出來的罷。”
秦嶽不大明白, 她為何要找自己的茬,卻著實沒閑心陪她閑聊:“姑娘若無要緊事,在下便先告退了。”
對於秦嶽的不識好歹,慕容岩很是生氣,卻又起了捉弄的心思:“大膽刁民,我爹可是兵部尚書,你竟敢如此怠慢於我,就不怕我讓我爹治你的罪!”
方才長華長公主說賤民,而今一個小姑娘說刁民,秦嶽想,大抵他這一輩子都擺脫不了這低賤的身份了罷:
“在下一不殺人放火二未偷雞摸狗,為何要被治罪?莫非,這齊周律法是你慕家人說了算不成?”
不卑不亢的說完這樣一番話,秦嶽轉身便往前走去,留得慕容岩一人在原地跺腳:“這人太目中無人了,哪裏有爹爹說的那麼好!虧得爹爹還說想方設法拉攏了來,竟是一個榆木疙瘩!”
身旁的小丫鬟麵色有些擔憂,欲言又止,待慕容岩拍了她腦門讓她直說時,她方才哀怨道:
“小姐,你說話怎的還是這性子?這樣的霸道不饒人,都連累他覺著老爺也是如此之人了,老爺還怎麼將他拉過來?若這事兒叫老爺知曉了,可怎麼辦?”
對此,慕容岩萬分的不屑:“你怕什麼爹爹一向疼我和姐姐,還會為了不相幹的人責罰我不成?放心,天塌下來有我在呢。”
待秦嶽一路詢問太監宮娥回到席間之時,冷燕啟正在桌前等的很是焦急。見了秦嶽,仔細端詳秦嶽半晌後方道:“事情為師已經聽說了,這次也隻好委屈你了。嶽兒,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凡事得慢慢來。”
對此,秦嶽隻淡淡點頭,見冷燕啟仍舊望著他不說話,他方回一句:“學生明白。”
而後,師徒二人再無別的話。四下都格外熱鬧,也隻得此處寂靜無聲,為此,冷燕啟還似有惋惜之色看了秦嶽一眼方道:
“陛下命人於勤政殿跟前安放的桌前戰士才藝,共設四十張桌子,待會兒你與清平便跟著扶宴過去罷。不論是作畫或是題字都成,你們隻管用心便是。為了公證,長公主提議上場之人不得寫上名字。,待眾大臣一一點評後,方公布出最佳的佳作,而後再去認領自己的字畫。
這次獻藝是沒有獎賞的,不過是陛下想要玩玩罷了,故而也不存在冒名頂替的事,嶽兒你無也需再憂心。”
對此,秦嶽不怎麼上心,也隻隨意點點頭。滿腹心事坐於桌旁,直至冷扶宴甩開一群狐朋狗友過來,方才收起胡思亂想。
“秦嶽,你無事罷這事的確是他們過分了,可我們也奈何不得,姑且忍忍罷。待日後你…總歸,你不可能一輩子都這麼便是了。”
冷扶宴欲言又止的是什麼秦嶽不曾理會,隻隨意點頭算是應了他,而後道:“時辰不早了,我們便去勤政殿跟前候著罷,以免去晚了讓人嚼舌根。”
因著座位都是自個兒隨意挑的,也不強求究竟是誰要去或是誰不能去,是以上場之人皆是小有名氣或是滿腹詩書之人。
當然,也有例外的。比如魏寧成,便是被他老爹硬逼著上場的,用他老爹的話來說便是:反正不用落款,也無人知你丟了多大的人,去看看別人是怎麼做學問的!
好巧不巧,魏寧成的位置便是秦嶽身旁,見了秦嶽他倒是難得歡喜了一次:“還有個老熟人呢,你家那不可一世的野蠻大小姐真病了?該不會,是不肯來找的借口罷?”
彼時秦嶽正研磨的手微微一頓,隨即又若無其事繼續研磨,不曾抬眸看他:“魏少爺若不抓緊些,便該來不及了。”
接著,便開始思考起作什麼畫來。不怪秦嶽非得作畫,寫字多少是能看出字跡的,有些人心底定是不舒服,是以作畫罷。不落款,便什麼事兒都沒有,省得麻煩。
想了許久,身旁的人陸陸續續動筆後,秦嶽仍舊想不出個所以然。最終,便根據記憶中那畫,便是如今仍收在錦盒中的那畫畫了出來。聽奶奶說那畫是傳家寶,少有的名儒墨寶,定不能示人,否則便會被人奪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