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華長公主淒厲的哭喊自是惹了無數人去看的, 卻見她抱著雙目緊閉還擰著眉頭的秦嶽哭的很是無助。
見了齊嘉燁領著那麼多人來, 也顧不得自己此刻有多狼狽, 一把抹去沾了些在臉上的血:
“陛下, 你救救我的孩子, 你快下旨, 讓太醫令救救我的孩子啊!”
齊嘉燁也不清楚是如何一回事, 指揮了身旁侍衛背著秦嶽往太醫院跑,並對長華好聲勸慰道:“皇姑莫擔憂,有眾太醫在出不了事兒。倒是皇姑, 可要再去換身衣裳?”
平日裏一向注重儀表的長華此時什麼也顧不得,隻匆匆跟齊嘉燁告罪後,提起裙擺便追上那背著秦嶽的侍衛, 眼中全是擔憂:
“小嶽, 你別嚇娘,娘答應你, 隻要你醒過來娘就不逼你了。隻要你醒過來, 不論你認不認娘或是回不回家, 娘都依著你。”
一場晚宴就這般散了, 齊嘉燁隻帶了張慶禮在身旁, 漫無目的的走著。想的什麼, 便感歎一聲:
“也不知究竟是何緣故讓他反感到了這等地步,竟是生生氣的吐了血。張公公,你說他不認皇姑的隱情, 究竟是什麼?
是什麼原因能叫他放著好好的世子爺不做, 非要回冷家跟在冷燕啟身邊?”
聞言,張慶禮稍稍側目,細細思索一番後方道:
“這也是奴才不曾弄懂之處了,先前奴才也查證過,冷大人與冷小主從醉忘生將狀元郎救出來是不假,可冷小主那性子,在狀元郎那兒是著實不討喜,故而狀元郎也隻對冷大人與逝去的冷夫人心存感激。
冷夫人離世前,有意收他為義子,想他在女兒出嫁後當自己女兒的靠山。可收義子這事兒尚未來得及提明麵上,冷夫人便去了,死前不曾將冷小主托付給冷大人,卻是托付給了當時一無所有的狀元郎,求他護著自己女兒。
這事兒本就透著奇怪,更奇怪的便是冷小主口口聲聲說冷夫人是被毒死的,冷大人不信,聞說知曉真相的狀元郎也不曾給小主作證,故而小主連狀元郎一道兒恨上了,平時沒少為這事兒吵。
是以,狀元郎念在冷夫人的麵子上,也隻是護著冷小主死不了罷了。別的,就著實不曾見他做過什麼了,奴才還打聽到儲秀宮裏的冷秀女,都比冷小主得狀元郎歡心。”
聞言,齊嘉華眉頭擰了又擰,冷世歡這步棋,莫非真的是毫無用處的,自己分析錯了?
“你去將她喚來,看看朕吩咐的事兒她辦妥沒有,素聞冷燕啟疼他長女,也不知他今夜見了死而複生的女兒是何心境。”
齊嘉燁在禦花園撿了個亭子坐下,便命張慶禮去帶人來。冷世歡來時,眼眶紅腫的厲害,嗓音也有些沙啞。
齊嘉燁隻漫不經心掃她一眼,也不問旁的,隻道:“讓你辦的事兒,辦的如何了?”
冷世歡麵容十分憔悴,望著齊嘉燁一臉的高深莫測,心下便開始打顫。她不怕冷燕啟,不怕秦嶽,不怕旁人,隻怕齊嘉燁:
“我派人去請,他沒來,是以沒能見著。聽人說,他去見了儲秀宮裏那位。”
說話間,還帶了濃濃鼻音,偶爾會哽咽一下。齊嘉燁蹙眉,不過一次請不來人也值得哭成這幅樣子?如若真是如此,還能成什麼大事?想著,便道:
“來跟朕複命誰允許你這副樣子來的?你的規矩禮儀都學到哪兒去了?既然你連最基本的規矩都不會,那若水堂你也不用住了,便搬去儲秀宮好生學會規矩罷。”
說罷,起身便揚長而去。重新搬回儲秀宮學規矩,在後宮裏還是史無前例的。冷世歡顧不得別人看她會是何目光,她隻想從儲秀宮裏出去。她想,她還有好多事兒沒做,她不能一輩子老死在儲秀宮。
半夏扶著冷世歡往回走時,欲言又止,看著冷世歡不複往日純淨的目光,終是歎道:
“小主,你別傷心了。半夏總覺著秦公子不是那樣的人。那麼多年一塊兒長大,他是什麼為人你還不清楚麼?大抵,秦公子是有苦衷的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