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進冷府那一刻, 秦嶽覺著一切好似還同以往一般無二, 可又總覺著有什麼是不一樣的。
聽雨軒的一切還同去宮中赴宴離開之前一樣, 並無什麼變動。昭曆似是早曉得秦嶽要回來, 等在聽雨軒外。
不知他站了多久, 身上都沾滿了冬日的涼意, 見了秦嶽也隻輕輕抱拳:“公子, 你回來了。”
一路上,冷府眾人皆稱秦嶽為世子,也就昭曆還同以往一般, 喚他公子。秦嶽點點頭,不曾答話,領著身後長長一串便進了聽雨軒。算不得小的聽雨軒, 此刻倒真顯得擁擠。
本是要收拾行囊的, 文大管家前來報,冷燕啟讓去前廳用飯。秦嶽正收拾著畫稿的手微微一頓, 又將畫稿放回原處:
“老師叫我用飯, 你們不必跟著了。”
這話是對長華派來跟著他的人吩咐的, 是以其餘人都停下腳步, 除卻胭脂與翡翠仍舊寸步不離。秦嶽回頭, 雲淡風輕的麵上瞧不出喜怒, 隨後又轉過頭大步流星朝前廳去。
冷家的一眾人已是到齊了,就連那七八歲的冷青宴,也都站的筆直的站在廳中等著。見了秦嶽很是歡喜, 脆生生的叫了一聲:“嶽哥哥, 你來了。”
楚芊一把拉過冷青宴,忙按著他同自己與冷家眾人一道行禮,且解釋道:“世小兒不懂規矩,世子勿怪。”
除卻冷燕啟與冷二老爺,所有人紛紛行禮,主子還好,奴才就得下跪行禮了。不知為何,秦嶽看著冷燕啟那波瀾不驚的臉,一絲別樣的情緒閃過,很快又恢複自然:
“無事,不必多禮了,各自坐罷。”
昔日吃飯,秦嶽是坐下方的,今日冷燕啟卻是讓出了主位。對此,秦嶽也隻一眼略過眾人麵龐,隨即坐下。
胭脂與翡翠在秦嶽坐下後,便麻利的掏出銀針來,一一試毒後方畢恭畢敬道:“世子,可以用了。”
她們這樣的舉動,秦嶽著實是不喜的,想要發作卻又想起來,她們不是自己的奴才,賣身契也不在自己手裏。故而,隻一臉平靜的望著麵前的飯菜,不曾動筷子。
冷燕啟麵上也不大好瞧,畢竟是自己養了那麼多年的學生,長公主何苦防自己防到這等境地。見氣氛一時僵持,胭脂又開口:
“為避免被什麼人栽贓嫁禍離間長公主府與其他府邸打關係,奴婢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請世子贖罪,待世子回府後奴婢任世子處置。隻是這沒回府前,世子的安危就是奴婢的職責。
不論何時何地,做這些都是奴婢職責所在的。還望世子可憐奴婢這條賤命,別叫奴婢交不了差。”
此話一出,冷府其他人麵上倒是好看了些,翡翠不動聲色替秦嶽夾了筷菜,也不說話,見秦嶽用了,方又替秦嶽夾起菜來。
見秦嶽動了筷子,其餘人也才紛紛動筷。一頓飯食不下咽,秦嶽很快便擱下了筷子。見狀,其他人也紛紛落筷不再吃了,年紀尚有的冷青宴還想吃,卻是叫奶娘給奪了筷子,睜著一雙大眼,不解的看著楚芊。
“青宴要吃什麼?嶽哥哥替你布菜罷。”
輕輕出聲,順勢便夾了筷菜放進冷青宴碗中。因著冷青宴本就坐在秦嶽身旁,冷燕啟坐在秦嶽另一側,自是瞧見秦嶽替冷青宴布菜之時的眼色,難得的有了幾分耐心。
冷青宴本就年幼,不免貪吃了些,秦嶽給他夾菜他便吃的特別歡。一頓飯下來,吃的肚子渾圓,秦嶽帶著他出去遛食之時,他還不住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