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一念執著 下一世(1 / 3)

事實擺在眼前, 冷世歡終是不在假裝, 低頭想了好一會兒之後, 方道:“是冷嫣堇告狀的?還是...還是冷家的人來揭發的?”

問的有些酸澀, 雖對冷家那群人死心已久, 真正麵對被拋棄的現實之際, 仍舊會心疼。

齊嘉燁此時並不想討論是誰揭發她的事, 眼看著冷世歡脖子上的血越流越洶湧,劍仍舊不曾鬆動半分。一時相顧無言,如此僵持著, 還是冷世歡率先開口:

“一切都是我一廂情願的,是我看他妻子長得像我,故而生了貪念, 這些事與他不相幹。

昨日, 是我挾恩逼迫他的,我明白我活不長了, 不想讓自己帶著遺憾死去, 故而才告知他的。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 陛下要如何處置我?”

齊嘉燁冷眼看著她, 心中怒火更盛, 卻對她的話無力回答。事實上, 他也不曉得如何處置她。待冷世歡脖上的血液開始凝固,手也早已麻木之時,齊嘉燁方漸漸收回那架在她脖子上的劍:

“你立個誓, 若你所言不實, 你與他皆不得善終。”

本就是將死之人,冷世歡也不怕這些所謂的誓言,故而對天起誓道:

“方才所講若有半句假話,便叫我不得好死,與他一起,沒個好下場。”

齊嘉燁冷笑一聲,隨即將佩劍一下子扔在地上:“他日朕處理掉冷家之事,你便用這把劍上路罷。”

隨即大步流星離開,半點留戀都不曾有。珠兒進來,看著冷世歡衣裳上沾了血,便搬出藥箱要為冷世歡上藥。

冷世歡搖搖頭推開她:“從你出賣我的那一刻起,你該曉得你的下場,你的家人我會替你安撫,你去找掌事姑姑領刑罷。”

隨後不顧珠兒的哀求,一腳踢開抱著她腿的珠兒,蹲下身一點一點將碎掉的玉簪拾起來放在手帕中裹著,捂在胸前道:

“半夏你瞧,除了你,偌大的齊周後宮,除了你,再無人會替我藏起我想珍藏的東西了。”

秦嶽回京後,職位升遷到了工部尚書。兩年間從從四品升至工部尚書,這裏麵沒有貓膩,說出來有誰會信?

齊嘉燁本是不滿他的,也打算打壓他,可秦嶽對他說了一句:“若臣能將殷相拉下來,陛下能不能把左相的位置給臣來坐。”

一句話正中齊嘉燁軟肋,權衡再三後,仍舊是同意了。比起一個羽翼未豐的秦嶽,他更厭惡殷半朝。再者,冷世歡也不過是將死之人,何需畏懼?

“朕,答應你。”

史書記載:天統四年,殷相勾結番邦意欲謀反,時任工部尚書秦騖揭發有功,平定叛亂有功,繼任工部左相之位,這是繼右相之後,齊周又一位年輕的丞相。

殷家下獄後,秦嶽終是坐上了那權傾朝野的位置,他明白下一個會被對付的人必定是自己,可他沒別的選擇。

阿貞求見之時,秦嶽麵上仍舊是十分平淡的,讓人領了她進來:“這次你冒死行事,居功至偉,但凡合理的,本相都會應允你。說罷,你要什麼。”

阿貞清瘦了些,一身的錦帽貂裘,襯托的她更為嬌小。見了秦嶽,跪下磕頭十分規矩,而後小心翼翼起身,雙手護著腹部:

“少爺他...他待阿貞自是不薄的,相爺能不能...能不能留他一條命?殷家所有人,就隻留他一條命,便好。”

秦嶽早已不是初識的那個秦嶽,阿貞自是不敢再若以往那般了,說話間,盡是小心翼翼。秦嶽一眼掃過她的腹部,麵上仍舊是淡淡的:

“除了這個之外,再提個要求罷。”

阿貞眼中含淚,搖搖頭,秦嶽正要讓她下去,卻又聽得阿貞求道:“是我欠了他,能不能讓我,跟他說聲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