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六章、夢靨
“叔德，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女人媚眼如絲，在黑暗中，眼睛太亮。
這是自己的聲音嗎，是自己在問嗎？好像又不像，好像又是自己。徐婉俞不確定。
“都好的。”一個清冷的男聲，但是卻有不一樣的魅力。
這是誰？他的聲音好溫柔，讓人覺得滿滿的寵溺。這個男人，肯定特別喜歡夢中的女子吧？
“你家血脈單薄，我們應該生好多好多孩子，開枝散葉，子孫滿堂……”女子的聲音有些含混，指尖在微微動著。她是在做什麼呢？好像是在男人裸露的胸口上畫著長長短短的線。
“一短三長……”男人若有所思，然後溫柔的笑了笑，“你想生八個？我可舍不得讓你操勞呢！”那聲音帶著笑意，指尖點在她的鼻尖上。滿滿的寵溺。
“隻是想想嘛。反正，我是不許你娶妾的，一個都不行，我的眼睛裏，揉不下沙子的。你的孩子，必須都由我來生！”女子一臉傲嬌，半是威脅，半是撒嬌的咬住那根手指。
“我不在乎，有幾個孩子，隻要與你白首共渡。隻要是你，就好了。”男子認真的看著女子的眼睛，夜裏看不真切，但是彼此都知道，彼此的眼睛裏隻有彼此。
“爺爺曾告訴我，男人的花言巧語是最不能信的呢……”女子鬆開了嘴巴，一臉傲嬌的看著男人。
“寶貝你困了是不是？你哪有爺爺呀！”稱作叔德的男人笑了笑。
有嗎？沒有嗎？怎麼她開始迷惑了？自己的爺爺，這個男人怎麼會不知呢？
“真的嗎……叔德，你最愛吃甜食，你看我像不像一塊糖？”女子不再糾結上一個話題，而是轉身問男子。
“像，像的很，香甜而且柔軟，隻是不要融化就好。”男子似是微微歎了口氣。聽他這語氣，好像很害怕失去女子呢。
“糖吃完了，就沒有了呢……”女子果真迎合著說。
“……”
那聲音在說什麼？仿佛被拉的好遠好遠，她怎麼什麼都聽不見了？到底是什麼人呢。她還沒有看清楚，還沒有記住夢中男子的臉……
夢魘，隻是夢魘罷了。
夜已經深了，徐婉俞卻從夢魘中驚起。不是噩夢，卻比噩夢還折磨人。她悶上一爐香，穿上薄的衣衫，跑到房外的露台上，憑欄四顧。
外麵的街上空無一人，當時天上的月亮，很圓很圓。月光和其他主星的光芒交織著，透過飛簷的縫隙，撒在徐婉俞未施粉黛的眼上。
年華不曾光顧，這副麵容，卻有別的東西，從中啃噬了她的心。讓她對這個世界，已經淡然無感了。
“主子。”知遙一襲幹練的夜行衣，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徐婉俞的身後，“主子，你怎麼還沒睡？夜深了，你別著了涼。”知遙帶過一條毛毯，披在了徐婉俞的身上。
“沒有。”徐婉俞沒有回頭，倚著欄杆，聲音倦倦的。
“我做了一個模糊的夢境。那個夢驚醒後，我便再也睡不著了……”徐婉俞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那個夢，就讓她有些心慌。他想看真切，卻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