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時間到,靳峻北還纏著婁大爺。
“師父,最後一次,真的是拜托您最後一次,以後您就是主動要求去陪溪溪我都不答應。”
婁大爺就想不通了,“你是不是哪個構件有問題?這種要求都答應。”
靳峻北啞了音,臉色難看,隻道,“我要去找成錦,沒人陪著她,怕她孤單,她隻是想讓人陪著她而已,師父,求你了。”
一個二十好幾的大小夥子,那哀傷的神情,真真讓人心疼了去。
“滾走,爺要下班回家陪老婆。”
婁大爺生生死不要臉的說出一番話,脫下白大褂,從靳峻北的身邊走過去。
走出辦公室,婁大爺停住了腳步,“你在這裏做什麼?”
念溪朝婁大爺身後的靳峻北看了眼,“你還不快去找成錦?”
靳峻北麵色苦澀,對念溪笑笑,從婁大爺的辦公室前離開。
婁大爺邁腿也要走,自從上次念溪昏迷之後,婁大爺其實對她沒那麼防備了,覺得自己做的有些過火。
不過這不賴婁大爺,婁大爺這是防患於未然,容淺那潛在三兒的前車之鑒在沁沁和習彥烈那蠢蛋之間存在過,婁大爺不能粗心大意咯。
“叔你真的就不能陪我輸液嗎?”
婁大爺要是留下來陪她,自己就有病!
“你誰不能找你找我?”
念溪低頭笑笑,認定了婁大爺就是心虛,“叔你是不是害怕自己對我動心。”
婁大爺就嗶了狗了,“妞,想好了再張嘴說話成嗎?”
念溪聳肩,“那這不就得了!”
婁大爺走人,念溪跟著,“叔你難道真的要看我孤苦伶仃的一個人在醫院裏混吃等死嗎?”
“前些日子你爸媽不是來看你了嗎?你哪裏孤苦伶仃了?你這是養病,哪裏就混吃等死了。”
念溪的話說得可憐兮兮的,到底婁大爺對她用心過,做不到無情無義。
念溪伸手拉住婁大爺的袖子,低頭咕噥,“叔,求你了,留下來陪陪我吧,我爸媽過來是訓我的,根本就不是來關心我。不是所有的家人都像叔家裏的人那麼好,我爸的眼睛裏隻有錢,他就看我什麼時候長熟了,拿去給人換錢呢。我媽在家裏又說不上話,什麼豪門闊太太,她連自己的零花錢都沒有,什麼都要看我爸的臉色,她什麼都聽我爸的,除了叔,我不知道還有誰能陪我了。”
婁大爺吃驚了。
這……
是那個無法無天的念溪嗎?
瞧給孩子說的可憐勁兒,婁大爺都要當真了!
“你閉嘴,我要回家陪死妞了,你該找誰找誰。”
念溪紅了眼,眼淚眼看就要掉下來,“叔你能讓小鬧也來醫院陪我嗎?我真的隻是想要人陪,我這幾年沒有交到什麼真正的朋友,我這一生病,才發現沒有人可以依靠,叔你就可憐可憐我吧,我就想有個人陪著。”
婁大爺頭疼了,走又走不掉,“靳峻北不是剛被你趕走嗎?”
念溪看著剛靳峻北離開的方向,“成錦不是今天突然走了嗎,聽人說是出什麼意外了,我讓他去看看,畢竟,成錦對他挺不錯的。”
婁大爺見鬼的看著性情大變突然善解人意的念溪,“你有這麼好心?”
護士喊念溪的名字,沒見著人,找到了這裏,見婁大爺在和她說話,吐了吐舌頭,鑽了回去。
婁大爺看見了護士手裏端著的輸液瓶,邊往念溪的病房走,“你爺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