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離開實驗班(1 / 1)

實驗班、奧賽班、普通班、平行班、差生班,你們是否還記得這樣的稱呼?在我們的時代,成績是劃分好壞的唯一標準。

不知過去多久,我的父母才平靜下來,母親用極其沙啞的聲音問我:“幾個月前,人還好好地,怎麼就沒了呢?”雙親的眼睛都是腫腫的,看著我的眼神也都一樣,那是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比絕望還要絕望。我不知從何說起,思緒就像夏季道路兩旁飄下地柳絮,毫無目的地隨處飄散。我閉上眼睛,慢慢地等柳絮輕輕地落在地上,然後緩慢地張開雙唇:“因為過度疲勞,邱哲回到桂林時已經體力不支,他在醫院暈倒,沒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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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年初發生了好多事,記得最清楚的三件事是春晚的小品《鍾點工》,趙本山和宋丹丹永遠是那麼經典,還有那個穿馬甲脫馬甲的故事。第二件是“Y2K”(千年蟲)的出現,計算機智能係統的年份無法識別2000年和1900年的區別,進而引發各種係統功能紊亂甚至崩潰。第三件是我因成績倒數被Past,離開了實驗班。

我的高中生活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美好。在這個被稱作實驗班的地方,根本就找不到所謂的人情,我離開的時候,才突然發現,這兩年的同窗友誼,竟留不下分毫,如果不是邱哲,我或許都會對人性產生質疑,還好,邱哲還在,還好,我的世界裏還留有最後一分溫情。

高三下學期開學那天是情人節2月14號,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中國人也湊了西方人的熱鬧,過起了情人節。但是我清楚的記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東北的天氣還未變暖,雪中的行人步履匆匆,隻有賣炮仗和賣花的小販站在街頭瑟瑟發抖,我緊了緊身上的羽絨衣,快步向學校走去。

我的家離學校有兩條街10分鍾的路程,每次上學都會路過曾與我相伴6年的小學。在這裏我交到了一大群關係甚密,但是父母稱之為狐朋狗友的兄弟,在這裏我第一次看到整齊的微機室,上麵貼著“學習計算機,從娃娃抓起!”的大橫幅,從此讓我對遊戲廳、網吧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也是在這裏我一次次的看著邱哲從低年級的班級走出來,心裏無比快意。但是很久之後,一切都變了,這個天堂一般的地方把我淘汰出局,我從那時便向“地獄”一般的生活走去。

進入教室還未來得及去看貼在黑板上的成績單,我就被班主任楊老師叫進辦公室,不出我意料,我和其他九位同學都被請出了實驗班。

楊老師的語氣少有的平和,看不到他從前的嚴厲,反倒讓我意外的忘了即將被“驅逐”的痛苦,但是還是有一位同學傷心的哭出了聲,這個人就是典雅。

她是實驗班的班花,在我的印象裏她的成績一直都在我後麵,老天還算公平,美貌與智慧是不可兼得的,但是美麗的人都好似一個係統複製粘貼的結果,不免俗的瓜子臉,大眼睛雙眼皮,柳葉眉,櫻桃嘴,身材高挑,細腿修長。但是典雅唯一的不同是她給我的感覺很真實,皮膚白皙,不施粉黛,美麗但不沾風塵。而我也是那個時候起,開始注意這個女孩子。

我們自己抬著桌子離開教室,邱哲站起來要幫我,我並沒有拒絕,他給我提著書包,還整理了一些散落在我桌位下麵的書本文具。所有的同學都很意外,邱哲這個尖子生會幫我這個落後份子提包,連楊老師的表情都很糾結。

其實我也很意外,在我們十人離開的時候,平時關係好的同學也沒有過來幫忙,因為那個時代的好學生,對於我們這些落後生都是敬而遠之,他們覺得我們沒有價值,可是人的價值到底是什麼?

剛剛過上新生活的這代80後,有時的思想太過自私,甚至病態,這或許不能怪他們,因為計劃生育讓這代人中獨生子比重變大,他們從小就習慣了私有,他們的世界裏更多是自己,沒有分享,沒有承擔。

到了十一班的門口,邱哲把手裏的東西交給我,我說了一聲謝謝。他想說點什麼,可是欲言又止。我也沒給他更多的機會說話,轉身進入這個陌生的新集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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