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五章 決然(1 / 2)

破屋外,深夜如墨的夜空中漫天飛雪映著殘月投撒出的淡白的月光飄散而下,破屋內,篝火燃燒時不時的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屋內沈君清和司徒定瀾二人默聲許久,未言一語,沈君清抬起頭看著半靠在柱子上的司徒定瀾,見他幽深如淵的眸底竟顯露出幾分失神,冷峻如常的臉龐雖依然泛著淡淡的寒色,但卻不免使得人不再同往常般畏懼,這般的司徒定瀾,沈君清尚是頭一遭見,不免心中升起幾分擔憂之意。

“你沒事兒吧?”沈君清思緒了良久,不知是否該打破這屋內的如死一般的沉寂,最終仍是不由得開口,緩緩問道。

司徒定瀾輕輕搖了搖頭,深邃的眼眸中仍是失神一般,未有絲毫的波瀾變化,他張闔了下嘴,表情滿是淡然之色,反問道:“如若你一手是江山社稷,國家安危,另一手則是手足之情,兄弟之義,你該如何取舍?”

這個問題問的沈君清一時不知該如何應答,竟啞言了良久,樓安小國不同於定遠國這般疆域遼闊,人口眾多,就連父皇膝下也是僅有沈君蓮一子而已,如若這般的問題必然不會發生於自己的身邊,隻是以司徒定瀾的境遇,設身處地的幻想一下,司徒定瀾平日為平民百姓尚且擔憂,若是江山社稷同手足兄弟一同擺在眼前,他的心中必然會很難取舍,甚是糾結。

“你就未曾想過將他派去偏遠之地,封侯加爵,到時既免去手足相見,也可保住江山社稷!”沈君清思緒了良久,輕聲開口道。

“若是此般甚好,隻怕……”司徒定瀾說道一半,便沒繼續說下去,他所擔心之事自古就常有發生,君王顧及情誼而將手足貶謫到一方,隻是一方在此地招兵買馬,兵力強大便卷土重來,江山社稷便易主他人。

沈君清自是明白司徒定瀾心中所想,他的擔憂也並無道理,隻是她難以想象眼前這個為了定遠百姓,為了手足兄弟之情都如此憂心忡忡的司徒定瀾,怎會變成那個騎在馬上,雙目中滿是冷色,就算滿目屍橫遍野,也無絲毫動容的人?他到底是經曆了怎樣的磨難與折磨,才會那般?

想著,沈君清吃力的站起身,步履緩緩的走到司徒定瀾的身旁坐下身,將頭靠在他的肩頭,手覆在他的手上,如同小女人依偎在自己的夫君身旁般,輕聲說道:“不管你做出怎樣的選擇,我都會陪在你的左右,同你共進退,與你共患難!”

沈君清說完,心中不由得暗自叫糟,難不成自己已愛上了眼前這個男人?她慌不迭的搖了搖頭,連連否認,自己眼下所做之事無不是為了寬慰他罷了,沒有半絲的情感的瓜葛,自始至終隻是一場公平的交易而已,自己隻是不願看著他變成那個人罷了,想罷,沈君清不敢去直視司徒定瀾的雙眼,匆匆的閉上雙眼,靠在他厚實的肩頭入了夢鄉。

司徒定瀾側頭看了眼沈君清,嘴角勾起了一絲弧度,雙眼輕彎,臉上露出一抹笑意,而這笑意不再是是冷漠亦或是狡黠,而是一抹頗為欣慰的笑容,他心中暗聲道,或許無論自己做出的怎樣的選擇,也隻有沈君清能同自己患難與共,也許此刻的她真的把自己當作是她的夫君吧!

想著,司徒定瀾的苦笑了聲,前途未卜,手足相見,必定會流血一方,若是此時自己再為手足情誼手下留情,必然日後會成大患。想罷,司徒定瀾的手中的拳頭更是攥緊了幾分,眼中又恢複了如常般的寒意,使得人不寒而栗。

翌日一早,定遠城門之處守衛眾多,進出人等無不一一排查,城中百姓憂心惶惶,無不是為趙謀之被殺一事擔心,朝中重將被刺殺,暗示著定遠朝中必將掀起一場軒然大浪,到時必將戰火紛亂,百姓民不聊生。

司徒定瀾和沈君清二人早早便回到了太子府,司徒定瀾一回房,冷鋒早已在房內等候多時,忙不迭的遞上一封書信上前,眉頭皺緊,麵露憂色,恭敬道:“太子,這是司徒定安一早拆人送來的信!”

司徒定瀾點了下頭,接過書信,撕開掃了一眼,見信上赫然寫著“設宴府中,還望赴約”,除了這八字並無多言,司徒定瀾冷哼了一聲,冷聲道:“看來他已經有所察覺,看來昨日一事必然是他所為!”

冷鋒聽著這話滿目疑惑,臉露不解之色,疑聲道:“太子,這信中所言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