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是莫淮翊在暗中使詐後,沈君清地眸子閃射出危險的信號,素手在袖中翻騰,再攤開手時,但見那裏零零散散躺了不少白色粉末。
這些,都是毒藥!
司徒定瀾自然認出來了,還不等沈君清將毒藥灑向莫淮翊,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皺著眉頭凝重地搖了搖頭:“如今正是兩軍交戰之時,內訌是萬萬起不得的。”
言罷,又將視線移到莫淮翊處,莫淮翊恰恰對上眼來,神色間盡是挑釁。司徒定瀾索性轉過頭,眼不見為淨:“他若要鬧,便由他去好了。我們,隻防不攻。”
沈君清猶豫了片刻,卻還是順從地點了點頭。不得不說,這莫淮翊居然在沙場之上動手腳,還真是,為一己之私不顧國家安危!
“君清,”司徒定瀾改抓住沈君清手腕地動作為緊緊握住,像對待珍寶似的,“你多加小心。”
“嗯,你也是……”
沈君清還想說些什麼,可話到這裏,卻不得不停住了。因為又有鋪天蓋地的暗器小刀朝他們襲來!
莫淮翊就那麼光明正大地坐在馬上,所以,這暗器肯定不是他發的!難道,他還隱藏了部分勢力,不讓那些人上疆場,躲在暗處給他們投擲暗器?
思及此,司徒定瀾嘴角勾出一個寒冷如冰的笑容。這莫淮翊,好一個大將軍!竟這般不以大局為重。
他本還想著,司徒定遠已死,莫淮翊也沒有了靠山,不如將他拉攏麋下。但如今看來,這樣為了自己,而置國家安危於不顧的人,不要也罷!
一時間幾分怒意上了心頭,劍揮舞得也越發眼花繚亂,那些暗器根本不是對手!
而這戰場上打得如火如荼,那城樓之上觀戰的人,卻絲毫沒有注意司徒定瀾的異常。大家的神色無不是集中在宏觀的戰場上,縱觀局勢,誰會注意到一個微觀的司徒定瀾與沈君清?
即便有人眼尖瞧見了,也隻會以為是敵軍太無恥,竟然投擲暗器。誰會想到是莫淮翊?
當沈君清幾次向城樓之上使眼色,卻發現每次都是這樣的情況後,她終於放棄了請求他們支援的心思。
如今,隻有她與司徒定瀾孤軍奮戰,對付隱藏在暗處不知是多是少的敵人。是啊,暗處!而他們卻是明處,而且隻有兩個人!
這情勢,無論怎麼分析,都是不利的。
這樣打下下去,根本不是辦法!沈君清腦子飛快運轉,眼神在觸及到莫淮翊時,腦中突然蹦出一個想法。她轉頭對司徒定瀾低聲道:“擒賊先擒王!”
“我在這裏頂住,你脫離暗器的攻擊範圍,然後去將莫淮翊擒住!”
這可能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可司徒定瀾沉思了一會兒,卻還是搖了搖頭:“我是太子,他是大將軍。我若去擒他,必定會造成軍心大亂。如果這場戰役輸了,付出的,是這裏所有將士的生命!”
莫淮翊可以不顧大局,可是,我不可以。
沈君清一對秀眉氣得幾乎快豎了起來,她狠狠瞪了眼司徒定瀾,沒好氣道:“又不是去殺他!就是把他逮住而已!”
雖然她聽懂了司徒定瀾的意思,心裏也確實知道那樣會對戰場不利,可是,如果不那麼做,她和司徒定瀾兩個人都極有可能葬身這場暗殺之中!
而到時,也沒有人會去替他們申冤,太子夫婦隻會留下一個保家衛國,戰死沙場的美譽流芳百世。
但是!在生命麵前,美譽什麼都是浮雲好麼?
“那你說!”沈君清努力平息著自己的怒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淡定些,“那你說,怎麼辦!”
她還不相信了,除了那個法子,還有更好的辦法!
聞言,司徒定瀾沉默了少許。他也否認不了,那確實是目前最好的也是唯一的能夠脫離危險的辦法。但是,讓他用國家安危去換,他做不到。
丹鳳眼四處掃了一掃,最後停在了一處雜草叢生的小道上。小道七拐八彎,無法看出它到底通向何方。不過,要的,就是這種小道!
他轉過頭指著那裏道:“出手的人是莫淮翊,城樓裏麵說不定也有他埋伏下的人,所以,城樓暫時是回不去了,你看那裏,似乎是沒有人踏足過的模樣,莫淮翊肯定也沒有去過那裏。”
沈君清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雜草極盛。確實是沒有人踏足過,不然不會這樣的茂盛。
“一會兒我在後麵給你打掩護,你就從那小道上逃出去……”
司徒定瀾沉著地說著,可他還沒說完,沈君清就發現了不對勁,連忙打住:“你掩護我?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