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外難民雲集,那一群群髒兮兮的百姓中間,一個穿著素雅的女子站在中間,格外的顯眼。
林芝妍目送著沈君清的背影,直到完全見不到了,她才提步轉身離開。
不過,卻並不是慢悠悠的走,而是健步如飛,根本顧不上一點大家閨秀的形象!
林芝妍想,這件事,她該告訴司徒定瀾。雖然她不知道司徒定瀾為什麼不肯幫樓安國,但是她看得出來,司徒定瀾是真的愛慘了沈君清!
如果知道沈君清去了樓安,那麼危險的地方。那麼,他即使是跑壞了數十匹千裏馬,也要將沈君清給追回來。
隻要把她給追回來了,那麼,她就不會有生命危險了!
對,她是勸不了沈君清,可那並不代表司徒定瀾也勸不了!
一邊飛奔著一邊想著這些,甚至連撞翻了別人的攤子,也隻能匆匆說聲對不起,就又急忙地朝軍營的方向跑去。
她記得爹爹說過司徒定瀾升官了,要忙著訓練新兵。
但最後,事實證明,想象很美好,但是不是所有的想象都能夠成為現實!
當她跑的腿都快斷了,終於到了軍營後。卻發現,根本就沒有一點點司徒定瀾的影子!
那邊確實是在訓練新兵,可是,訓練新兵的人哪裏是司徒定瀾本人了?
“哎?”林芝妍拉住一個看起來地位不是那麼低的人問道,“太子殿下呢?他怎麼沒有訓練新兵?”
那人上下瞅了瞅林芝妍,雖然心知肚明軍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來的,但見林芝妍生得水靈,又氣質卓然。就沒有計較,反而和和氣氣地回答了:“我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好像隻來過軍營一次。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了。”
聽到這樣的答案,林芝妍微微吃了一驚。林遇閑來無事時曾給她分析了司徒定瀾獲得這個職位的種種好處,也是知道這件事會讓司徒定瀾重樹威信。
可是如今,他竟然隻來過好幾次,而且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了!難道還有比這件事更重要的麼?
林芝妍皺了皺眉。她發現自己簡直完全不能夠理解太子夫婦。這沈君清吧,雖然挺能鬧事,卻從來不說自己為什麼要鬧。這司徒定瀾吧,放著這麼好的鞏固權利的機會不要,不知跑去哪逍遙快活了。
一想到這裏,林芝妍就更不爽了!沈君清都生死邊緣了,這司徒定瀾還有空去逍遙快活?
越想越氣,索性拂袖便轉身離開!這個司徒定瀾,若是君清真的出事了,看他怎麼收場!
林芝妍慢慢走在街上,與來時的氣勢洶洶全然不同。她現在整個人都無精打采,就像個蔫了的缺水的野花似的。
她還在擔心沈君清,心裏頭甚至有了點後悔。要是她不幫沈君清,那她不就去不了樓安了?又怎會像現在這樣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呢?
自責之間,已經走過了好遠。實際上她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遠的,她隻知道自己的腳在動而已。
突然之間,三寸金蓮停了下來。沒有大腦的指揮,它就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似的,說停就停,一動也不動。
林芝妍抬頭四下望去最後眼神定格在了眼前建築物的牌匾上。那裏,大紅色的“紅葉寺”三個大字赫然醒目,蒼勁有力!
這不就是,上次他們一起來的那個寺廟麼?
但是,如今卻隻有她一個人。
林芝妍伸頭朝裏頭望去,可以看到稀稀兩兩的幾個人。他們都沒有穿僧衣,那想必就是來上香的信徒了。
才不過幾日,就連紅葉寺都準許香客進出了。
在外麵躊躇著,林芝妍想著要不要進去上個香,給君清求個平安什麼的。
可掙紮之間,她又覺得這東西不靠譜。還是決定要走,但是,轉身一瞬間,卻被一道梵音如天籟的聲音打斷:“姑娘既然來了,何不進去敘敘舊?”
他正是當日來紅葉寺之時,他們第次簡單的那個方丈。林芝妍轉身奇怪地盯著他,眼神中盡是不解:“敘舊?”她可不覺得和這方丈有什麼“舊”可敘。
對於林芝妍的態度,那方丈一點沒有惱怒的意思,反而饒有興味地看著林芝妍,道:“那林姑娘難道不應該向牟釋尼咖佛祖道歉麼?”
果見林芝妍依舊是一臉的茫然,那老僧便好心提醒道:“難道姑娘姑娘忘了在抽簽那日的夜裏,姑娘一個人偷偷摸進紅葉寺,一個個倒騰,最後找出了另一支姻緣簽的事麼?”
聽到這裏,林芝妍一下子就白了臉。她還以為,那事做得天衣無縫呢,怎麼就被這個方丈給看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