頤園是靳啟明的私人住宅，和總統府幾乎是兩個完全相對的方位。
車子一路疾馳，繁華的夜色不斷在後退。
靳啟明的手機響起來，屏幕上顯示霍司裴的名字。
他沒有接。
一會兒後，司機的手機便響了。
車載顯示器上顯示霍秘書長，司機握著方向盤的手都抖了一下，往後看一眼，總統先生都合著了眼睛，明顯是不想聽。
手機鈴聲還在響，司機又看了看總統先生。
“讓他自己搞定。”
冷不丁的，司機還沒有想好要怎麼辦，合著雙眼正閉目養神的靳啟明卻開口說了話。
“是。”司機其實壓根都沒反應靳啟明說什麼了，反正總統不管說什麼，都是要讚同的。他下意識就點頭回應。等靳啟明又不說話了，他才懵逼了。
自己搞定？
果然……
接起電話，這幾個字說出去，霍司裴那邊就沒了說話聲。
司機也不敢先掛電話。
良久，那邊終於有了動靜。卻是問總統先生的情況。
他也不知道啊……擋板一檔，什麼都聽不到也看不到，何況他就算聽到了看到了，總統先生就在後邊坐著，他也不敢隨便說。他隻簡短的說了幾句，采訪太累什麼的。
倒是出人意料，平常窸窸窣窣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倒是沒有再追究，而是讓他多注意總統的情緒。
他連忙應承下來。
掛完電話，他整個人才輕鬆了一些，再回頭去看，總統閣下這回是真正睡著了，不過臉上的還是緊繃著，並不怎麼舒坦。
他歎了口氣。
總統也不過是一般人，甚至很多時候，還比不上一般人，至少，一般人背上背負的隻有自己，家人。哪怕是公司總裁，背負的也不過是幾百上千最多是上萬的員工，可他身上背負的全是一整個國家，十數億人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而這份責任，不能有半分鬆懈。
哪怕遇到不開心的事情，也隻能這樣在車子裏自我調節。
想到這些，司機的車速加快了，他想讓總統先生早點回私宅休息。
可是，就連這樣一個小心願，也並沒有能夠實現。
後座上，才睡了不到一刻鍾的靳啟明狀況並不好。
沒多久就陷入了夢魘中。
夢裏燈紅酒綠，魚龍混雜，安城著名的不夜城非色裏，穿著緊身短衣短褲的連漪在縱身熱舞。
他在底下，一杯一杯喝酒。
她玩得越開心，他喝的越多。
不知什麼時候，有兩個醉醺醺的男人上了舞台，和連漪貼身熱舞。剛開始連漪並不願意，可後來看到他跟過去的急切視線，她並未繼續拒絕，而是半推半就和他們就著音樂貼身熱舞。
他手裏的酒倒了一杯又一杯，直到連續空了幾個酒瓶。視線有些模糊，頭也有些痛，他伏在桌子上休息了兩分鍾。再抬頭的時候，舞台上卻沒有了連漪的身影。
靳啟明的整個人不寒而栗，雙目一沉，幾乎是掀開了桌子站起來。
搜尋了一圈，沒有看到人，問了幾個舞娘才知道她被人帶了出去，他從小門一路跑過去，終於在後門夜色深重的角落，看到跟人勾肩搭背的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