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的腳步一滯,深邃的目光往某處看去。
直到他對上一雙清湛明亮的眼眸,冰冷的眉眼才稍微緩和了下來。
旁邊的衛湛自然也看見了,看到鬱子歸這麼高調的樣子,不由想要偷偷發笑:顧太太還是很少這麼張揚一回,這麼看來,還真覺得她挺可愛的。
顧沉的黑眸忍不住停留在她姣好的麵容上,心頭微動。
時隔這麼多天沒有見,他也確實想她了。
可隻要一想到那天晚上鬱子歸的行為,顧沉就覺得,這麼輕易就在她麵前投降了,豈不是太沒麵子?
於是,當鬱子歸迎上來的時候,顧沉的態度依舊是不鹹不淡的樣子。
見顧沉隻是淡淡掃了她一眼,然後當做什麼都沒看見似的繼續往機場外麵走,鬱子歸也沒有很失落,默默跟在他後麵不說話。
畢竟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
兩個人一路沉默了很久,氣氛又開始降到冰點,就連一向在顧沉身邊待慣了的衛湛也有些受不了這氣氛。
他借口去打電話把司機叫過來,讓這一對夫婦留在原地繼續互相吹冷氣。
鬱子歸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依照她的性子,願意厚著臉皮過來接機已經是最大程度的妥協了。
她不是一個容易低頭的人,雖然這些年她已經比從前要好多了,可是卻仍然執拗。
哪怕是她做錯了,她也不太願意拉下臉道歉。
鬱子歸在心裏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果然不適合做這種事,如果顧沉仍然要跟她僵著,她也沒辦法了。
想罷,她斂著眸子,開口說道:“既然這樣,那你和衛湛回去吧,我想一個人走走。”
說完,她也沒有看顧沉的表情,徑直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然而還沒等她走出幾步,腰身就被有力的長臂禁錮住,顧沉微一使力,就直接把鬱子歸撈進了懷裏。
鬱子歸有一刹那的錯愕,緊接著,她的嘴角忍不住緩緩揚起一抹笑。
顧沉俯下身,薄唇摩擦著她的耳垂,然後在下一刻張口咬住,這一咬可沒有怎麼留情,瞬間讓鬱子歸感覺到一陣尖銳的疼痛。
“向我低頭服軟對你來說就這麼難嗎?”顧沉的嗓音在她耳畔低低響起,透著一股咬牙切齒的憤恨意味。
溫熱的氣息有些燙灼到了鬱子歸的皮膚,她完全忽略了耳垂上的疼痛,腦海裏不斷在回響顧沉好聽到極致的聲音。
見鬱子歸沉默著不回話,顧沉以為她是默認了,心頭的火氣更加旺盛。
他狠狠將她的身子扳過來,一雙黑眸冰冷到了極點。
鬱子歸和他對視著,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背脊處慢慢爬了上來。
她不喜歡顧沉這樣的眼神,冰冷,陰鷙,看她的時候跟看其他人沒有任何區別。
鬱子歸動了動唇瓣,想要開口說話:“顧沉……”
然而她剛剛喚出他的名字,就被猛烈而霸道的吻給封了口,她的唇瓣貼著他冰涼卻柔軟的薄唇,感覺到心頭用力一顫。
兩個人不顧周圍的人群,毫無顧忌地擁吻著,剛剛打完電話的衛湛一回來就看見了這樣的場景,心裏又是一驚。
他趕緊背過身去,在原地愣了兩秒,終於忍不住偷笑了起來。
*
顧沉回來之後的幾天,鬱子歸和他之間雖然沒有如膠似漆,可也起碼不會冷眼相待了。
這天是周六,顧? 訂婚的日子終於到來了。
訂婚宴就定在今天晚上,鬱子歸下午在蘇京軻的谘詢室裏玩了一圈之後,等著顧沉來接她。
“今天顧? 訂婚?”蘇京軻整理好一桌的文檔,漫不經心地問道。
“是啊,你去不去?”鬱子歸眨了眨眼睛,問道。
蘇京軻雖然和顧? 交情不深,可也認識了很久,按理說他去參加顧? 的訂婚宴也不唐突。
“算了吧,到時候他結婚我還要隨份子錢。”
蘇京軻一臉沒興趣地搖了搖頭。
“老大,為什麼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摳了?”秦貞在旁邊搭話,一臉鄙夷地瞪著他。
自從蘇京軻回來以後,秦貞又重新跟著他到谘詢室裏來做事了,說是其他地方不太順心,還是老東家最靠譜。
蘇京軻聽罷,卷起一張紙握在手裏,直接在秦貞的頭上敲了一記,惡聲說道:“我要是不摳一點,你哪來那麼多工資可以領?”
秦貞被打得說不出話來,癟了癟嘴,委屈地看向鬱子歸:“二姐,老大最近是不是越來越凶殘了?”
鬱子歸用憐憫的目光看了她一眼,這時候,手機適時地響了起來。
是顧沉打來的,鬱子歸接起來聽那邊說了幾句,應了兩聲以後掛斷了電話。
“顧沉在樓下等我,我先回去了。”鬱子歸指了指門外,和其他兩個人說道。
“去吧,快去過上層社會的生活吧,反正我隻是一個卑賤的平民,高攀不起你這種闊太太。”秦貞假裝抽泣了兩下,捂著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