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痛,渾身也像撕裂般的疼,如同去了一趟煉獄,她這是怎麼了?
“王妃,你醒了?”欣喜的聲音清晰地從耳邊傳來。
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完全陌生的環境,花雕窗台,紅木家具,身下躺著的是古香古色的雕花大床。
一張小巧娟秀的女性臉龐,白嫩的臉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頭上的雙髻有些許淩亂,論年齡也就是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子。
試著坐起身子,下體傳來痛楚。宓瑾低呼一聲,齜牙咧嘴。
小女孩見狀忙扶起她,“奴婢來幫您,王妃身體太弱,大夫說臥養比較好,這會兒王妃就別急著起來了吧。”
小腹的疼痛似一道警鈴提醒著她那個已經離她遠去的孩子。心下一陣絞痛。
“王妃您怎麼了,是不是奴婢弄痛你了,對不起,奴婢該死,請王妃饒命。”小女孩發現宓瑾臉上扭曲的痛楚,自認為是她弄痛了王妃,驚恐地跪倒在地,不停地求饒。要是被王爺知道她就死定了。
濕潤的感覺滑過臉龐,她才明白嚇到了小丫鬟,力不從心地想要開口說話。低聲道,“對不起,嚇到你了。不是你的原因,快起來吧。”
小女孩不可置信地抬頭她,困惑道,“王妃?”
宓瑾啼笑皆非,柔聲道,“你叫什麼名字?”
“蕊兒,喚奴婢蕊兒就是了。”蕊兒答道,閃著水靈的眼睛,在確定王妃沒有生氣之後,她鬆了口氣。緩緩起身扶著宓瑾倚靠在床頭。
“蕊兒,真好聽的名字。”
“王妃過獎了。”蕊兒微微垂下頭。她年少不經事,在王府沒人誇過她不由微紅了臉頰。
“蕊兒為何喚我作王妃?這裏是什麼地方?”
蕊兒抬起頭,正視她,耐心道,“回王妃,這裏是睿王府,王爺說您是王妃,要我們好好伺候著。在王妃昏迷的五天裏,王爺每天都陪在王妃身邊,知道方才不久,王爺才離開。”
蕊兒很認真地為她解釋著。又有些羨慕。她沒有瞧見過自家王爺對任何一名女子如此溫柔。那些太醫因遲遲不能讓王妃醒過來都受到了懲罰。記得有一次,麗夫人嫉妒王爺每日待在王妃這邊,看不下去就埋怨了王妃幾句。不巧被王爺聽見了。後來,麗夫人居然被杖斃。
有如此一出,誰敢怠慢這位新來的昏迷著的王妃娘娘,就連王爺的正妃也是因為這位娘娘的到來被降成了側妃。
“我想是弄錯了,我並非什麼睿王的王妃,隻是一介平民罷了。”宓瑾輕輕一笑,視線掃在蕊兒的身上,八層是弄錯了。早就聽說睿王有了正妃。
“可是王妃是王爺親自抱著帶回來的。回來的那天王爺就宣布您就是王妃了。”蕊兒堅定道,眨著天真的眼睛,認真的解釋。
宓瑾又搖搖頭,閉上眼睛養身。無奈,和這不諳世事的小丫頭解釋有什麼用,隻能等睿王本人來了才說得清楚。
“王妃,該喝藥了。”
不知何時,蕊兒端著藥碗站立在床頭。
聞著刺鼻的苦澀,有些反胃,不由皺了皺眉頭,“先放下吧,我不想喝。”
蕊兒踟躕,有些為難,“王爺說一定要王妃喝藥,奴婢……”
“好了,好了。我又沒說不喝。你暫且放在一邊,我等會兒再喝。”看著蕊兒似乎要哭出來的樣子,隻好答應。蕊兒緊張的神情沒有絲毫的放鬆。
“王妃還是趁熱喝吧,涼了會更苦。”蕊兒似乎看出來了宓瑾不想喝藥的緣由。
直戳要害!
宓瑾臉色有些掛不住。盯著黑乎乎的藥,又看著蕊兒祈求的眼神,她乖乖接過藥碗。
哪知蕊兒一激動,手底一滑,藥碗就在宓瑾的眼前如此滑脫。藥全灑到了宓瑾的伸出去準備接藥的手上,熱辣辣的疼。
“王,王妃……,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奴婢不是故意的。”蕊兒嚇得不輕,魂都飛了。砰地一聲再次跪在地上,不停地擦著床上灑出來的藥。
隨意抬頭發現宓瑾燙紅的手時,蕊兒的臉都白了。
“沒事,你先起來把這裏清理幹淨就行了。我並沒有怪你。”
“可……”蕊兒顫抖地說,“可是王妃,您的手……”最後一句很小聲說的。
“小傷而已。”宓瑾晃眼看了眼微微發紅的手,吩咐蕊兒道,“你再去盛一碗藥來。”說完宓瑾就再次仰躺在床頭閉眼。
“是,王妃……”蕊兒慌亂地擦了一把眼淚,急忙點頭。收拾起地上的碎片,就在蕊兒拾起碎片起身時,碎片又從她的手上掉下來,發出清脆的聲響,蕊兒的聲音變得顫抖,“王,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