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風颯颯,百鳥歸巢。
夕陽下,通往定海城的官道上,三道風塵仆仆的身影正策馬急奔。
他們正是三年前外出遊學的楊家少主楊子明和老家人與書童。
半個月前,正在金沙城文學大師東方文亮處求教的楊子明突然接到爺爺的秘信,信中隻‘見信速歸,遲恐永隔’八字,但字裏行間都流露出將死之意。
爺爺雖然年過七旬,但作為一代武林宗師,先天高手,身體還是非常好的,至少活過百歲沒有任何問題,如今信中卻透出死意,讓楊子明頗為擔心。
楊子明從來沒見過父母,自小與爺爺相依為命,有著很深的感情,一接到信自然是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飛到爺爺身邊。半個月來,他幾乎不眠不休的趕路,吃在馬背上,睡在馬背上整個人瘦了三圈。
當天邊最後一抹紅霞隱去,定海城那高大的城牆也終於出現在視野之中。
“等等......別關城......門.....”眼見城門即將關閉,楊子明不禁‘大聲’呼喊,嗓音沙啞難聽。事實上,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發出的聲音根本大不了,而此時他們距離城門還有大約三裏多的距離,門軍根本就聽不見。眼看著城門緩緩關閉,甚至隱隱傳來一聲門扇撞擊的聲音,楊子明隻覺得眼前一陣發黑,身體在馬上晃了三晃直接向馬下墜去。多虧身後老家人伸手不錯,縱身躍起將他接住,穩穩落在地上。
“少爺,少爺......”小書童滾鞍下馬,連滾帶爬的‘跑’過來,。他的身體還不如楊子明,年齡也下了一歲隻有14歲,隻是出身貧寒更能吃苦,性格也比較堅毅才一直堅持著。
“我,沒事兒......楊爺爺,城門關了,怎麼辦?”
“少爺,您怎麼糊塗了,我們有令牌。這是哪兒,這是定海啊,是咱們楊家的地盤。”
楊子明聽老家人一說,不禁心頭一鬆。
老家人心疼的抱著楊子明,也不騎馬了,撒開腿向城門奔去。這些驛站租來的騾馬早已疲累不堪,還真沒有來家人跑得快。
小書童可沒這本事,急忙收攏馬匹,坐在地上喘了好一會兒才牽著向城門口走。不是不想騎,實在是爬不去了!心中暗自發狠:‘以後一定努力練功,成為老爺子那樣的先天高手。’老家人速度確實不比奔馬慢,三裏地,隻十幾個呼吸便到了城下護城河邊。正待說話,忽聽城上一聲大喝:“站住”然後,一個百夫長一樣的小頭目探出半邊身體張望了一下嗬斥道:“城門已關,還不速速退去,若在向前,亂箭射死。”
“大膽,千軍令在此,楊少爺回城,還不速速打開城門。”老家人那裏會將他一個百夫長放在眼裏。
聽了老家人的話,城上明顯一陣騷動,那百夫長臉上更是瞬間變了數變。沉默片刻,百夫長似乎頗為憤怒,大聲道:“什麼狗屁令不令的,老子隻聽城主大人的,你這老不死的要是再不走,老子一刀劈了你。”
“老大,那老家夥手中拿的好像......”一個小隊長走到那百夫長身邊小聲想要提醒,看樣子他還真認得此令。
不過,那百夫長顯然不買他帳,眼睛一瞪:“滾,這哪兒有你什麼事兒,老子眼睛沒瞎。媽的拿塊破牌子就以為了不起,老子偏不買賬。”
老家人心中惱怒,卻強壓下心中怒火,和聲道:“這位將軍,小老兒乃楊安,楊家外務副總管”說著指了指懷裏的楊子明道:“這乃是.......”
“老子管你是誰,管他是誰,城門已關,趕緊給老子滾蛋。要進城,明天再進。”
那百夫長竟然發起渾來,直接打斷了老家人的話,不讓他再說下去。
“混賬”楊安幾次被搶白,心頭火起,向後退了幾步,一個加速就要越過護城河。楊安怎麼說也是楊家外務副總管,城主見了也要禮讓三分,怎麼可能在乎一個小小的百夫長。
“楊爺爺,咱麼還是先造個地方休息一下,明天再進城。”楊子明這時突然開口道。一開始他就覺得奇怪,怎麼這百夫長如此驕橫。後來卻越聽越不對了。
在這定海城誰不清楚楊家的勢力,他一個小小的百夫長怎麼敢得罪?
巴結還來不及,更別說得罪了。恐怕其中另有隱情。
百夫長聽楊子明一說,臉上表情一鬆後又板起臉對著四周的士兵喝道:“以後都他瑪給我記住了,關城期間任何人不得出入,這是城主大人的命令。都聽見了沒有?”
“是”“聽見了”
四周士兵紛紛應和,聲音參差不齊,還伴隨著一些說笑聲。顯而易見,這些城門軍都是些‘糠軍’,一群烏合之眾。
說者有心,聽者有意。
楊子明已經隱隱猜到,定海城的反常定然和城主有關。
“難道城主向楊家下手了?不可能啊。如果向楊家下手,又怎麼會阻止我入城?抓我還來不及。更何況,城主與老爺子乃是莫逆之交,生死兄弟。城主絕對不會對楊家下手,反之亦然。”楊子明雖然年齡不大,卻學識淵博,可謂博古通今,智力非凡。他隱隱覺得,這百夫長不讓自己入城,也許是對自己的一種保護,隻是不知這保護來自城主還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