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阮聽見一聲悶響,然後是嘩啦啦的穿過草叢的簌簌聲,她被顧肖白抱著在地上打了幾個滾,腦袋都暈了,這才堪堪停下來。
“得,得救了?”阿阮拍了拍因為狂奔而呼吸急促的胸口,即是慶幸又是僥幸。
顧肖白撐著雙腿站起來,勉強走在崖口,扒開被那兩頭獅子撞開的草叢,斷崖口有風呼呼灌來,幾乎吹亂了他的發。
看來是真的得救了。
拍拍衣服上沾到的草屑,顧肖白平順呼吸,轉身就走。
隻是沒走幾步,他就停了下來,回頭瞪著跟上來的阿阮,“跟著我做什麼?”
“我當然要跟著你啊,你是我相公嘛!”
小姑娘眨眨眼,笑眯眯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誰是你相公啊!”
“你啊。”小姑娘一點也不知害臊為何物,依舊笑嘻嘻的。
“……”顧肖白有點頭疼,“我不是!”
“可是你保護了阿阮啊。”阿阮歪歪頭,疑惑不解之後又是深信不疑,“阿蠻薩和炎樂都說了,會無條件保護阿阮的人就是阿阮的相公。”
阿阮掰著手指,很淡定地道,“阿真說炎樂說的話肯定是不能信的,但阿蠻薩說的肯定是對的,所以你就是阿阮的相公。”說著,阿阮還自我肯定地點了點頭。
可顧肖白一點都不淡定,姑娘,不是你點頭重一點就能證明你說的是對的。“我不是你相公。”轉頭就走,他還要找孤靈草,沒空陪她玩。
“相公,相公你要去哪,要帶阿阮回家嗎?”阿阮甩甩手,一蹦一跳跟上了顧肖白。
“……”顧肖白忍。
“相公,這花好看耶,是藍色的。”
“……”顧肖白再忍。
“相公,阿阮累了,我們等會再走好不好?”
阿阮又要去拽顧肖白的衣角,顧肖白回身,手輕一揚,無色無味的粉末消散在空氣中。
阿阮閉了閉眼,好像有什麼東西迷了她的眼睛,她抬手擦拭,另一隻手卻緊拽著顧肖白的衣角不放,“相公,我們什麼時候能出去?”她已經在這個林子轉了三四天了,除了相公和先前的兩個人,就再沒有見到誰了。
顧肖白見她沒事,詫異地挑了挑眉,看著自己的手指有點奇怪,心裏卻對阿阮高看了一眼。
竟然沒事?
很少有人能對他的瞌睡散視若無睹的。
“我叫顧肖白。”實在不適應與女孩子這樣靠近,顧肖白扯下她拽著他衣袖的手。
可誰知道這隻手拽下去了,阿阮另一隻手又纏了上去,“小白?”
“肖白,顧肖白!”顧肖白忍著脾氣,解釋了一遍。
“小白!”
“……顧肖白!”
阿阮嘴巴一撅,“要麼相公,要麼小白。”反正二選一,你自己挑。
“……”額角跳跳,顧肖白笑得艱澀,“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阿阮才不傻,小白傻!”顧肖白不選,阿阮就替他選了。
顧肖白無奈地舉起了小白旗,拖著始終不可放過他衣角的阿阮在魂獸森林裏穿梭,尋找著孤靈草。
單獨相處了幾天之後,確定顧肖白不會丟下自己跑了,阿阮才不再跟得那麼緊了,在距離顧肖白三步遠的地方蹦躂,“小白,這裏不是魂獸森林嗎,為什麼連一隻魂獸都沒有的?”
“因為有這個。”顧肖白將弄好的草藥塞進一個小荷包裏,遞給阿阮,“魂獸森林外圍都是些低階的魂獸,低階魂獸害怕這種草藥的氣味,你帶著身上,它們一聞見自然就遠遠跑開了。”
顧肖白不放心,又叮囑了一遍,“不要往森林的深處跑,高階魂獸不怕這個的。等尋到了孤靈草,往東邊走就能出森林了。”
阿阮乖巧地應著,跟在顧肖白身後亦步亦趨。
突然,幽深的魂獸森林裏響起了一陣鍾鳴,一聲一聲地往森林深處蕩去。
“這是……”浩瀚學府的警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