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人魚族,還有百族、人族。”此時此刻,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醒,“更甚至,百族以往所做的一切努力,阿蠻薩和族人們的所有犧牲,都將成為一場笑話。”
“可怎麼辦,炎樂,這個直覺深深地在我腦子裏紮了根,想拔都拔不掉。”
“阿阮……”炎樂聽見了,她的心在滴血,犧牲了那麼多人,她敬重的阿蠻薩,珍愛的族人們,那麼多的性命卻換來功歸一簣的結局,阿阮接受不了,他也接受不了。
“你當拔草呢!”炎樂笑了,苦苦的,“沒關係的阿阮,不管發生什麼,我們都會在的。”
都會在,然後一起死嗎?阿阮搖搖頭,不,這不是她想要的。
她要的,是她心愛的人們,可以長命百歲地活下去,沒有她也沒有關係。
“亡靈們是不會甘心就這樣被困在幽冥海裏生生世世的,曾經有多怨多恨,等他們從幽冥海裏出來,就會爆發多大的力量。而這,就是詭族希望得到的助力。”
“子塢那邊沒有什麼消息,想來問題不大,可是這裏……”
炎樂話沒說完,就被阿阮打斷了,“不,子塢出事了,準確的說,是雲中墓的屍鬼已經全部蘇醒,大部分逃出來了子塢。”
“你說什麼?”說不震驚那是不可能的,顏真看守雲中墓多年,可他才走了多久,他竟然連雲中墓都沒能看不住,簡直是沒用,沒用至極!
一拳狠狠地砸在岩壁上,阿阮聽見骨頭咯嘣的聲音,淡淡的血腥味隨著水流散去,阿阮的心就像針紮一樣。
說到雲中墓,阿阮心裏的疼不會比炎樂少多少,百族的基業,幽冥海,雲中墓,她什麼都守不住,枉費阿蠻薩教誨,枉費族人們的信任和扶持。
阿阮咬唇看著炎樂受傷的手,眼眶紅紅的,伸出手覆上傷處,淡淡的青光帶著暖意,炎樂能感覺得到傷口在愈合。
“萬幸的是除了這無垠海底,大部分的屍鬼都聚集在京府,異常的地方也隻有魂獸森林。”
“不幸中的大幸。”炎樂低垂下眉,沒有讓阿阮看見他眼底翻滾的恨,隻是咬牙吐出的字沒那麼暢快就是了,“現在岐靈山的封印未除,詭族的大部分力量被封印,他們也隻能借助屍鬼和亡靈的力量,才會集中攻擊岐靈山所在的京府。隻是我不大明白,魂獸森林這個時候異動,跟詭族有關?詭族又有什麼力量能夠策反魂獸呢?”
阿阮沉默了一下,要不要將詭雲和那隻怪物的事跟炎樂說一下呢。
話到嘴邊轉了幾圈,最後還是收了回去。
“對了炎樂,有件事我也一直想不明白。”
“什麼?”炎樂側耳,認真聽著。
“你說言雀的秘術是不是泄露了?除了百族之外,還有族外的人會言雀秘術?”阿阮攤開手,她的掌心出盈盈閃爍著淡淡的青光,化作一隻小小的言雀。
言雀在阿阮的手心裏撲騰了幾下翅膀,腦袋歪了歪,突然就繞著阿阮和炎樂飛了起來,最後在兩人麵前消散,畫出了幾朵小花。
這正是炎樂傳遞無垠海危急消息的言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