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懷央傷勢未愈不方便走動, 就近住回了隔壁的夜府, 年關當頭出了這種狀況, 闔府上下都有些沉悶, 唯一值得高興的是夜懷信帶著辭淵從嶺南回來了。
往年這個時候夜懷央通常都在本家安排過年事宜, 兩人自是進城就衝本家去了, 聽到她遇刺的消息臉色都變了, 扔下行裝就馬不停蹄地趕去夜府了。
“咚咚咚——”
門上的椒圖銅環一陣狂響,那力道似要將其拍碎似的,老管家一邊念叨著失禮一邊打開了大門, 正要瞧瞧是哪家的浪蕩子,卻見是自家少爺,連忙躬身行禮。
“八少爺, 辭護衛, 你們回來了!”
夜懷信伸手掀開他,二話不說直接衝向夜懷央的臥室, 倒是辭淵路過的時候問了一句:“小姐傷勢如何?”
“恢複得不錯, 多虧了陸大夫……”
管家忽地住了嘴, 望著電光火石般消失在拐角的兩個人, 無奈地停下腳步歎氣, 現在的年輕人啊, 性子都太急躁了……
不過他又怎能明白?夜懷央從小到大都被懷禮懷信兩兄弟捧在手心裏,別說是中箭,就是玩耍時都沒磕碰過一丁點, 眼下他隻去了嶺南一個月她就受了傷, 教他怎能不著急?
夜懷信一路火急火燎地衝到南院,未經通傳就推開了臥室的門,彼時夜懷央正坐在搖椅上喝藥,見是他回來了,頓時露出笑靨。
“信兒,何時回來的?怎麼都不差人提前……”
話未說完,夜懷信已大步邁過來攫住她的雙肩,寒氣撲麵而來,夾雜著跋山涉水的風塵,紮得臉微微發癢。
“姐,你傷到哪裏了?快讓我看看!”
夜懷央輕蹙蛾眉,靜默了片刻,見他麵色越發著急起來才朝自己肩膀努了努嘴,夜懷信順著她的動作望去,霎時如著火般縮回了雙手,惹得夜懷央笑個不停。
“你還笑……月牙,快給她看看!我剛才是不是碰著她傷口了?”
“我沒事,瞧你小題大做的,我有那麼不結實麼?”夜懷央嗔道。
夜懷信拿她沒轍,胸中怒火卻是越燒越烈,隻見他重重一揮袖,微涼的嗓音似風刃般劃過耳簾:“我還真是小瞧他白氏了,祖上到底是草莽出身,做起事來能動刀子絕不用腦子,大哥前腳剛走他們就敢動你,真當我夜家沒人了?”
“怪我放鬆警惕了。”夜懷央歎口氣,微微支起身子說,“那人將刺殺王爺的任務交給他們白家就是看中其狠辣,所以當他們知道觀潮之事是我一手策劃時便直接衝著我來了,這也屬正常,值得慶幸的是,白芷萱以為我單純是想趁此機會對付白家,完全沒有懷疑我和王爺有所來往。”
“值得慶幸的是你安然無恙!”
夜懷信瞪著她,火氣又湧了上來,似在怪她滿腦子都是楚驚瀾卻不為自己著想,見狀,邊上站著的月牙連忙奉上了熱茶,道:“八少爺,您喝口茶消消氣,這也奔波了一天了,有什麼事坐下再說。”
說完,她順手也給辭淵遞了杯茶過去,想讓他暖和暖和身子,他卻不接,單膝跪地向夜懷央說道:“天棲樓護衛小姐不力,屬下這便回去懲治他們。”
夜懷央擺擺手道:“不怪他們,本就以少敵多,他們已經盡力了。你也起來吧,一會兒回去好好休息,嶺南之行辛苦你了。”
辭淵還未說話,夜懷信卻不願意了,挑著眉頭問道:“姐,你光知道慰問辭淵,怎麼不問問我辛苦不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