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心(1 / 2)

城南一所半新不舊的宅子裏近來總是傳出女人的尖叫聲, 弄得四鄰惶惶。

今天也是一樣, 日頭才過一半, 那聲音又響起來了, 好在周圍的百姓都出去務工了, 沒有人會上門來找麻煩。

“你放開我!啊——別碰我!快滾開!”

女人每次都要像這樣叫罵幾回, 可毫無作用, 隨著劇烈晃動的床板和衣物摩擦發出的聲音,一切漸漸變了味,女人開始像母獸一樣嘶吼, 破碎而短粗,仔細聽還帶著幾絲曖昧的喘息,半晌過後, 所有聲音戛然而止, 房門被人從裏麵蹬開,一名異域長相的男子挽著袖扣走了出來, 看見外頭滿臉焦急的婢女不由得哼了哼。

“放心吧, 好不容易有個女人, 本殿不會這麼輕易玩死她的。”

婢女本來就被他的突然出現嚇得不敢抬頭, 聽見這句話更是抖了抖, 他見狀得意地笑了, 隨後便昂首闊步地離開了院子,待他走遠了,婢女立即三步並作兩步地衝進了房間。

房內一片狼藉, 猶如剛剛發生過打鬥, 桌椅歪倒,瓷器碎裂,一床鋪被皺皺巴巴地卷成一團,半截落在床下沾了灰,半截被女人緊攥在胸口,遮住□□的身軀。

“小姐,您怎麼樣?”

女人僵硬地轉了轉頭,嘴唇不停地顫抖著,硬是沒發出半個音,婢女著急,小心翼翼地掀開了她抱著的錦被,隻見她渾身布滿青紫色的印子,有拿鞭子抽的,有被布條勒的,再往下看去,雙腿之間一片白濁腥濡,簡直難以入目。

婢女一下子就哭了出來:“小姐,您就咬咬牙忍過去吧!別再反抗了,那樣隻會招來更多的虐待啊!”

“不……他沒資格碰我……他隻是被扔在楚國的一條狗!憑什麼敢如此對我?”

說著,女人突然變得狂亂起來,也不顧自己還光著身體就要往外衝,邊跑邊喊她要回家,結果被婢女死死地攔住了,掙紮之間一頭青絲散亂地遮了滿頭滿臉,加上這般瘋癲無狀的行為,越發讓人覺得她已經瘋了。

“小姐,我們回不去孟家了……”說到這,婢女就哭哭啼啼個沒完。

原來,這二人正是孟忱和錦兒,自從她們來到這質子府之後,就像陷入了一場永無止境的噩夢。

烏倫生性殘暴,多年前敗於王位之爭,恰逢龜茲國向楚國稱臣,他就被親生兄弟送來楚國當了質子,一待就是八年。這八年裏他幾乎與外界隔絕,過著生不如死的囚犯日子,雖錦衣玉食,卻始終像是下等人一樣,終於,天上突然掉下個女人來,他終於有了發泄欲望和憤怒的對象,所以從進門那天開始,孟忱就成了他不可多得的玩具。

他知道孟忱背後有個孟家,可他不傻,既然皇帝會把這女人許給他說明她也不是好鳥,何況龜茲國已經徹底放棄他了,他還有什麼可怕的?自然要玩個夠本!說不定這女人還能給他留下一兒半女,讓他的血脈延續下去,多年以後再重新殺回龜茲國!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占了她的身子。

說到底兩人已經是夫妻,有這種事也很正常,可孟忱拚了命地反抗,不僅不許他碰,甚至連屋子都不讓他進,直罵他下賤,這他豈能容忍?當場就把她按在院子裏的石桌上強行侵占了她,還狠狠地揍了一頓,鬧得人盡皆知。從此以後,虐打猶如家常便飯,每次行閨房之事都要來上一輪。

孟忱是名門貴女,從小嬌生慣養,哪裏受過這種羞辱?瀕臨崩潰時她幾乎把夜家的每一個人都詛咒了一遍,包括夜懷央腹中未出生的孩子,可這樣並不能泄憤,她又紮了個跟夜懷央一模一樣的小人,上麵刺滿銀針,極其凶惡。

都是她,都是那個賤女人才害她至此的!

然而這並沒有什麼用,夜懷央還好好地活著,加諸在她身上的苦難卻從未停止過,絕望之際她想到了孟家,如果她爹和哥哥知道她所遭受的一切,一定會把她救出去的!

於是她想盡辦法讓錦兒避開守衛逃了出去,可她卻孤身一人回來了,還告訴她回不去了,這是什麼意思?

孟忱倏地回過頭盯著錦兒,卻聽見她抽泣著說:“小姐,奴婢今兒個去孟府見到老爺了,他隻說會警告質子,除此之外,他還讓您放下執念好好過日子,其他的什麼都別再想。”

“……就沒了?他沒說要把我接回去?”

孟忱一把抓住錦兒的肩膀,眼神狂亂,極為迫切,可錦兒什麼都沒說,隻是哭喪著臉,答案顯而易見,漫長的沉默之後孟忱終於反應過來,臉色瞬間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