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剪成利落的短發,抱著孩子站在愛人身邊,笑得燦爛如太陽,幸福如同那些潔白美好的百合天長地久。但最想要的,還是媽媽能夠站在我的麵前,對我笑,對我說,不要害怕,媽媽看著你,媽媽保護著你。”
孟庭焰陷進這奇怪的畫麵,感覺不知所雲,卻突然見安蘇荷扭過頭來,眼眶裏盛滿了晶瑩剔透的淚水,卻形神渙散。
“我也想對我的孩子說,不要害怕,不用強裝微笑,不用逞強,媽媽保護著你。”
孟庭焰皺著眉,高挺的鼻梁無情似冷鋒擋住了另一半臉,“帶著孩子結婚?”
“對啊,和我爸媽結婚時一樣。”安蘇荷幸福的點點頭,回味似的閉上眼瞼,長翹的睫毛落下一片陰影。
她媽媽?孟庭焰想起藍海星月,想起老爺子常年冰山不化的冷臉,想起自己無端失蹤的父母,安蘇荷是不是還知道些什麼……
孟庭焰突然心生一絲煩躁,他看了眼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有些諷刺,“連自己都保護不好,如何保護別人?”
他甚至沒見過自己的爸爸媽媽,他多年一直追求的真相和目標,如今在安蘇荷媽媽這裏斷掉,而她卻在自己麵前,闡述幸福的滋味。
安蘇荷一怔,喃喃道:“我媽媽已經盡力保護我了,所以我也一直在強大,勢必會保護好我的孩子。”
她才剛滿二十歲,孟庭焰聽見她說這些話,冷漠的雙眸有些可憐的看了她一眼,卻不再說什麼,起身便打算走。
“孟庭焰,”安蘇荷卻叫住他,他扭頭過來,又見到她聚起神來的眸子,沒心沒肺的笑著,仿佛剛才隻是一場玩笑,隻是為了捕捉他的一種手段。
“你那天贏了,我等著你來這裏娶我。”她清越的聲音響起,撇去剛才仿佛不存在的傷感和哀愁。
果然是騙紙!
孟庭焰冷眼相待,連最後一個眼神都收了回來,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等他漸漸走遠,安蘇荷笑僵了的臉漸漸麻木,聚集的神氣又迅速渙散下去。
“媽,我好想你……”她垂著頭,看不清神情的嗚咽起來,“我寧願和你天天住在東躲西藏的小巷,寧願強撐著笑臉見他們每一個人,也不願意和現在這樣孤獨……”
她知道自己孤獨,仿佛一隻浮遊在人間的靈魂,每當感受著爸爸的寵溺和程筱筱的關心,這才又覺得自己靈肉合一了。
更多的時候,她還是抑製不住的孤獨感,那是任何人都沒有辦法給予的滿足,所以她隻能任由自己飄零、肆無忌憚的揮霍人間。
她將孟庭焰看做救命稻草,但也能隨時成為壓死駱駝的那最後一根草。
“哭什麼哭,”誰知孟庭焰竟然去而複返,“你喜歡在這裏結婚,那便在這裏結婚。”
孟庭焰甩了張紙,飄飄揚揚落到她腿上,一看竟然是收據。
他剛才是去將這間教堂買、買下來了?!
安蘇荷忘了傷心,一臉懵逼的仰望著神情冷峻的男人,“那我們是不是要抓緊時間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