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悶悶的在雲層中作響,不時劃過的閃電照亮了夜裏的街道。禎王府門前掛著的兩個大大的燈籠在風雨中飄搖著。書房裏燈光有些閃爍,禎王爺正坐在桌前寫著奏折,盡管過去了二十年,他的兩鬢已經蒼白,臉上也多了些歲月的溝壑,可那挺直的背絲毫沒有佝僂的跡象,背影根本就看不出是一個年過七旬的老人,精神也亦如二十年前,用矍鑠來形容一點不為過。
“王爺!”水四匆匆走進書房輕一鞠躬。
禎王爺沒有抬頭,繼續寫著奏折,聲音平淡如水:“怎麼樣,追回來了麼?”
“王爺,那幾個人都死了!”水四的聲音似乎沒有底氣。
“那密信呢?”
“密信……都不在他們身上!”水四偷偷抬眼看了王爺,又馬上收回目光。
禎王爺的筆尖一頓,停下來,抬起頭直盯盯的看著水四,雖然沒有任何憤怒的神情,可水四不由覺得一股寒氣逼得自己微微一顫。
突然一道閃電從窗外射了進來,接著一聲驚雷。
“丟了?!”王爺的聲音略顯嚴厲。
水四忙鞠躬,臉上的刀疤略略顫抖著說道:“王爺息怒!有人回報說最後一個人臨死前好像和什麼人接觸過!”
“你是說他們把密信轉移了?”禎王爺眉頭一皺眯起了眼睛。
“是!隻是當時離得太遠沒有看清那人的長相,現在正在追查。”水四補充道,隻覺得頭皮滲出汗來。
“盡快把他抓住!”王爺整了整袖子,用筆蘸蘸墨。
“是,王爺!”水四行禮,稍鬆了口氣,後退兩步,剛要轉身離開,隻聽背後禎王爺說道:“在密信沒有找到之前,切不要與他們聯係了!”
“那圖……?”水四問。
“先備著吧!”王爺說著平平折子,繼續書寫。
水四微微點頭離開。
***
昨夜的一場雨讓庭院的低窪處還含著些許積水,陽光透過葉子照在水麵上,閃著點點金色的光芒。一滴掉隊的雨水在葉子上翻了個滾,終於忍不住掉落水中激起圈圈暈暈。
曉玉一早就起床了,正在收拾行裝準備上路。方夫人和丫鬟繞過回轉的長廊走進曉玉的屋子裏。盡管知道她今天要走,方夫人還是客氣了幾句,便從翠兒的手中接過一個包袱遞給曉玉說:“把這個帶上吧!我給你準備了一些衣服還有些銀兩,你們路上用吧!”
“夫人,這可不行,我不能收的!”曉玉把包裹推回方夫人懷裏,推辭著。
夫人又把包裹塞給曉玉,藹然一笑:“你就不要推辭了,我們還沒有好好的答謝你醫好了冀兒!這也算是一點心意,況且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你就收下吧!”
“這……”盡管曉玉不想收,可想到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沒有銀兩也是不行的,於是謝過了夫人。
方員外夫婦將曉玉二人送到大門口,剛要別過,方冀從內堂急急忙忙的跑了出來,邊跑邊喊著:“姐姐,等等!”
還沒到近前,方冀就嚷道:“你怎麼這麼快就要走?我還想娶你呢!”這突然冒出的一句惹得大家一陣驚訝,隨即又都笑了起來。K眉頭一挑說道:“臭小子,別瞎說!姐姐是哥的人!”
“姐姐沒嫁人之前,我都是有機會!”方冀扶著門框喘著粗氣。
夫人摸著方冀的頭說:“好了,冀兒,別胡鬧了!司徒姑娘還要趕路呢!”
“等一下!”方冀從懷裏掏出一塊玉佩遞給曉玉,“姐姐,我要把這個送給你!冀兒長大了一定會去找你的!”曉玉剛要伸手去接,K一把搶過攥在手裏,撇了撇嘴前後看看玉佩:“好,我來幫你保管了!小子,長大以後要先來找我決鬥哦!”
“謝謝冀兒!”曉玉白了K一眼,從他手裏拿過玉佩踹在懷裏。
一個小廝牽了兩匹馬到門口。員外伸手一隻,笑道:“我幫你們備了兩匹馬!”
曉玉剛要推辭,K卻伸手抱拳謝過員外,員外點點頭,伸手抱拳:“那,你們一路順風!”
別過方家,K和曉玉牽著兩匹馬去客棧找馬飛。曉玉見K牽著馬走的得意,嘴角輕撇,不滿的問:“又不會騎,要人家馬做什麼?”
“那我還能說,對不起,我不會騎?!”
“不會就是不會嘛!裝什麼裝啊!”
K見曉玉是真的沒明白,於是得意的仰起頭,春風得意的說:“剛才我說,姐姐是哥的人,小子,長大以後要先來找我決鬥哦!多帥啊!然後呢,說我不會騎馬,那不是讓人笑掉大牙?!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