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曉玉緩了緩神答應一聲,下意識的往門裏瞟了一眼,頓時一身冷汗。
月光清照在廚師慘白的臉上,他的眼睛圓睜,嘴裏流出濃濃的黑色的東西,好像是……
“血?!”曉玉嚇得向後退了一步,隻覺得背後一涼,轉頭向掌櫃看去。
掌櫃帶笑的臉突然板了起來,眼底掠過一絲殺意,佝僂的背在月下顯得如此突兀,他拿著盆的手用力的攥緊,朝著她一步步逼近。
曉玉指尖微顫著向後一步抵在牆上,她想跑,可腿上虛軟的動彈不得。眼睜睜的看著掌櫃佝僂的背逼近自己。
她張了張嘴,可嗓子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了,竟發不出聲音,冷汗一股湧上額頭。
“怎麼了?你,好像很害怕?”掌櫃嘴角一挑,似在探究。一隻手伸到背後摸出刀子握在手中,刀身映著陰冷的月光閃著寒光。
曉玉隻想拔腿離開,可剛有想法,掌櫃已經衝了上來,眼中血絲爆滿,揮起尖刀橫著向她的脖子砍去,曉玉緊緊閉上眼睛抱著頭大叫,卻許久沒有感覺身上任何異動。
她喘著粗氣,穩住打顫的牙齒,打著膽子睜開眼睛,掌櫃麵目猙獰的近在咫尺,手中揮舞的尖刀依舊閃著陰冷的寒光,他血紅的眼睛慢慢向下看去,一柄利劍從背後刺穿了他的身體,劍首直點到曉玉的衣上,一隻盤扣滾落身下。
掌櫃手中的刀“吧啦”一聲掉在了地上。曉玉已感窒息,眼中溫熱一團,順著掌櫃胸口穿出的劍身流出的墨色液體帶著一股濃重的腥味滴在曉玉身上,曉玉忙用手捂住嘴,眼中溫熱已化成炙熱兩行流上臉頰。她抬起頭,見身後白衣男子長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光犀利的仿似能看穿一切。
白虎慢慢抽出劍,劍身穿過掌櫃的身體發出吱吱的響聲,接著,掌櫃就像一具皮囊癱倒在地,一團黑色的液體帶著溫度汩汩的從胸前身後溢了出來。
曉玉一手扶著牆,一手捂著嘴,看著倒在血泊中的掌櫃,渾身顫抖著抬眼對上白虎淒冷的眼神,那眼仿佛幽暗中的兩點鬼火,閃著令人生畏的光芒,又神鋒利無比。在他的目光之下,她渾身汗毛戰栗,抖的更加厲害,她趕緊閉上眼睛,炙熱的眼淚唰的落下,她雙手捂住嘴,壓抑著心中的恐懼。
“怎麼了?”
K和馬飛聞聲趕來。
曉玉聽見K的聲音仿佛天神降臨,趕緊睜開眼睛,可恐懼讓她連轉頭的力氣也沒了,K眉頭一蹙瞥了一眼地上的掌櫃,伸手拽住她的胳膊用力拉過摟在懷裏,一手緊緊的摟著她,一手摸著她的頭,安慰著:“別怕,沒事了!”
三人回到房間裏,曉玉斷斷續續的講述了剛才發生的驚險一幕,說完紅著眼睛抓住K的胳膊哀求道:“K,我們離開這裏吧!”
“不能離開!”馬飛認真的說,“這十裏八村都沒有一個店,走夜路危險更多!”
K也點點頭,握住曉玉的手說:“馬飛說的對,有我們在這裏,你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
“可我還是害怕!”曉玉的眼淚又流了下來,眼中盈盈閃閃看的K心頭一疼。
“今天晚上我們都睡這間屋子!明天,天一亮就走,好麼?”K把她的手拿起雙手捂住,溫柔的低聲商量道,曉玉垂下眼睛哽咽著點點頭。
“喂,我的藥呢?!”馬飛捅捅曉玉,嬉皮笑臉的問,本想緩解一下氣氛,沒想到K雙唇一緊,用力把藥包扔向他頭上,馬飛伸手抓住,K瞪了他一眼,不耐煩的說:“自己換去!”
馬飛拿著藥包,撇了撇嘴,自己的好心人家沒領情,悻悻的說:“哎!能不能有始有終啊?自己換……真是的!”
這一夜對曉玉來說實在漫長,她可是一點沒睡,就這麼一直守著燈直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K和馬飛趴在桌子上睡得很香,曉玉黑著眼圈,穿著白色的長褂,披頭散發的在他們身後飄來飄去,最後終於忍不住了,飄來到桌前,用一隻手指戳戳K的肩頭,輕聲的叫道:“K,K……”那聲音朦朦朧朧還帶著顫抖,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
“啊!鬼啊!”K被戳醒,迷迷糊糊睜開眼,朦朧中看見曉玉的樣子,大叫著從凳子上蹦了起來。
馬飛被他驚天地泣鬼神的一嗓子吵的一激靈,坐了起來。曉玉平靜的拿著行李放在桌上,幽怨的說句:“我快瘋了!”
馬飛和K定睛看著她黑黑的眼圈,疲憊的臉色,突然不約而同的噴笑出來。
接下來的路途還算順利,沒有再遇到什麼危險的事情。可是每到一處,曉玉都要像個偵探一樣,警惕的注意著每個人的表情,稍有些奇怪的舉動,她就會緊張起來,還時不時的把自己的猜測和K討論一下,希望K能從“專業”的角度進行解答。盡管她的神經質搞得馬飛和K非常頭痛,不過也為枯燥乏味的旅程平添了不少樂趣。就這樣,三人一路走來,終於到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