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另一間包房裏的銘欣和善宜的氣氛更是緊張。
銘欣本來很開心能和皇帝一起出來看戲,還以為有機會坐在他身邊,卻沒想到被安排和善宜同坐,下午剛被善宜狠狠地扇了個嘴巴,現在卻要陪著笑和她一同看戲,這是個什麼世道?!再看皇帝,似乎一臉沒心思的樣子,總是不停看向方曉玉,真是讓她的醋壇子打翻一地,氣的手絹在手裏攪個不停。
善宜更是不快,這個讓她看了生厭,見了想吐,矯揉造作,心懷鬼胎的女人居然端端的坐在自己的身邊。下午那氣還沒消,便又像噩夢一般揮之不去,真是不爽。若是她為了下午那一巴掌對自己表現的不滿也就罷了,還算有些骨氣,可偏偏又獻媚的笑著給她請安,好像什麼都不曾發生一樣,真不要臉!再看看對麵坐著的方曉玉,這個女人也很奇怪,居然會遊泳,宮裏的女人哪個有這本事?到底是外麵進來的人!不過幸虧掉進湖裏的是她,否則本公主不知要擔了多大的責任呢!
台下掌聲雷動,終於挨到了落幕,台上幾位竟沒一人知道演的什麼內容。
皇帝起身扶著太後走出門,見不遠處曉玉和萬九台一同說笑著走了過來,大大的瞪了他們一眼,眼神中滿載著肅殺之意。銘欣匆忙趕來,想和皇帝打個照麵請個安的,那人卻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徑自下了樓,正撅嘴心中忿忿不平,善宜從身邊走過,冷冷一哼,鄙夷的瞥她一眼,大搖大擺的下了樓去。
從正和戲院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漫天的繁星在晝亮的燈火下黯然失色。皇帝走到了轎旁,萬九台和曉玉跟在身後。
萬九台金燦燦的扇子打在手中,連夜色也無法遮蓋他那春風得意的麵龐,金扇一指,玩味的問道:“黃兄以為今晚節目如何啊?”
皇帝一手舉在身前,一手背在身後,抬眼對上他那炫耀又似挑釁的眼睛,冷哼一聲,淡淡的說道:“還好!”
“哦?看來黃兄是不太滿意啊,唉,真是可惜啊!我和曉玉姑娘,都覺得不錯呢!”萬九台說著大笑兩聲,雨後春雷一般,又扭頭看向曉玉,曉玉立刻回敬他個白眼。
哼,不錯?!你們倒是看了麼?整場都在說說笑笑!一人心想。
哼,又來了!真不知道這些男人們都在想些什麼,無聊!另一人想。
“謝萬公子,今晚的戲目——還好!”曉玉向萬九台微微行禮,故意拖長聲音說道,目光鋒利的飛向他得意的臉龐,可萬九台並不退縮,依舊坦然相對,毫無懼色,曉玉憤憤的白他一眼,俯身行禮,轉身走向來時的轎子。
皇帝突然拉住她的手腕,笑意融融的盯著她,溫柔說道:“不是說坐轎子無聊麼?倒不如陪我聊聊今晚的戲吧!”
曉玉一怔,萬九台卻冷笑一聲,金扇一展遮在嘴邊,心裏暗道,皇上什麼時候也好上演戲了?不過,這麼鄙俗的套路你也能想的出來,哼,初出茅廬,青澀,青澀啊!
曉玉望著皇帝似水的眼睛,又轉頭看看萬九台狡黠的笑容,嘴角一撇,非常不幸,自己又成為他二人勾心鬥角的玩物,無奈的對皇帝輕一點頭。
皇帝的臉上笑意更濃,轉頭輕蔑的瞥了那人一眼,拉著曉玉坐進轎中。
“恭送黃兄!”萬九台收了扇子握在手中,低頭拱手。
起了轎子,萬九台直起身子,“啪啦”一聲抖開扇子展在胸前,望著顫顫甸甸起步的轎子,笑意未盡,輕哼一聲。
除了正和戲院,其他的店鋪早就打了烊,街上沒幾個人,月光照在青石路麵上泛著清冷的藍光。
轎廂裏黑漆漆一片,隻偶爾透過搖擺的窗簾縫隙隱隱透些月光來。
“腿還疼麼?”他突然開口。
曉玉一愣,轉頭卻隻見一個黑色輪廓,看不清他的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