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炙熱又潮濕的空氣在夏日的夜裏黏在身上一般,很不舒服。可值守的士兵仍舊穿著厚厚的鎧甲守在暗紅色的宮門旁。
兩個黑影“嗖”的一聲落在守衛身後,身形帶風讓守衛肩頭一抖,端起長槍,警惕的轉過身去。
“什麼人?!”
“噓——”
胡二喜望著眼前人猛地一愣,隨即叫道:“飛哥?……你們怎麼來了?這麼貿然的入宮是很危險的!”說罷扭頭看向四周,還好無人發現。
胡二喜把馬飛和K帶到宮門後的陰影裏。
“二喜,我們也沒有辦法,隻好來找你!你知道曉玉在哪裏麼?”馬飛問道。
就算他們不說,二喜也早已猜到了他們的來意,隻是……一張年輕的臉上露出難色。從答應幫他們策劃進宮開始,自己的命運注定和他們三人糾纏不清了。泄露機密也不是一次兩次,又不在乎這次。隻是這次的情形與以往不同,若是真的被他們知道了曉玉的遭遇,那兩個人一定不會坐視不理,隻怕最後落得不歸。
“二喜!你一定知道什麼吧!”K看著他的樣子,早已忍耐不住心中的擔憂,聲音裏帶了一絲急促。
二喜看著K焦急的神情,忽然想起那次為了打聽K的下落,曉玉把他找去的情形,為了救他,她可以不惜一切,也許對於他來說也是一樣的吧。唉,問世間情為何物啊?二喜長歎口氣,說道:“嗯……太後說她是妖孽,已經被關在了牢房,說是明天午時火場處死!”
“什麼?!”
K和馬飛不由叫道。
二喜的身後突然閃過一片明亮的火光,隻聽一個高亢的聲音叫道:“什麼人?!”
一隊守衛穿著亮燦燦的甲胄舉著火把走了過來,胳膊一甩照亮了宮門背後。
“哦!嗬嗬,是我,是我!”胡二喜滿臉堆笑,提了提褲子從門後跑了出來,望見麵前一隊巡視衛兵撓了撓頭,滿臉窘色。
領頭的衛兵黑著臉,伸手把他推開,舉著火把向門後照去,未見異常,便鄙夷的瞥了他一眼,帶著隊伍離開了。胡二喜見他們已經走遠,暗暗鬆了口氣。
剛才還真為他們捏了把汗,不過,他們怎麼可能不在門後?眾目睽睽之下,兩人能逃到哪去?
二喜正在疑惑,卻聽身後馬飛說道:“這可不太好辦啊!”
“我現在去救她!”K攥緊拳頭,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再不釋放整個人就要爆炸了。
“不行,不行!你現在去隻能送命!不如……明天我們直接去火場,那裏偏遠,得手後可以迅速離開!”馬飛拉住K心中暗道“關心則亂,關心則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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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的清晨,清風拂麵,異常舒服。
初起太陽慢慢從屋頂背後爬了起來,一束金色射進院子。
青綠色的葉子上還凝著雨水,不時有一滴忍不住墜落下來,在地上的水坑裏濺起圈圈波紋,慢慢蕩去。
一切都是如此平靜,如此美好,就像那個令很多人徹夜難眠的長夜隻是個夢魘。
“皇帝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太後在攙扶下走到殿中,望了眼挺挺站立的皇帝,麵上卻一點驚奇也沒見。
“母後!”皇帝躬身請安,臉上卻摘掉了麵具,一臉凝重,眉頭深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