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婷站住了,望著雨中那個小小的身影忽然想起自己失去親人之後的樣子。那時的自己不也和她一樣恐懼和無助麼?可她很幸運,遇到了萬九台,瀕臨死亡的她緊緊握住了那隻發光手,才終於從懸崖邊緣逃了出來。可是牆角裏的那個女孩呢?會有誰來拯救她呢?
蘇婷歎了口氣,邁開步子繼續向前走。走了兩步她突然停了下來。也許自己就是那個人呢!
蘇婷把惠子帶回了醉香樓,讓人幫她梳洗一番,換了幹淨衣服又給了她些吃的。一個時辰之後,被救活的惠子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被帶到了蘇婷麵前。
那可真是個標致的人啊,精致的眉眼,小巧的嘴唇像兩片初春的花瓣一樣粘在一張白裏透粉的臉上。盡管她隻有十幾歲的樣子,可發育的極好,腰細的楊柳一般,可胸前的衣襟似乎包不住裏麵的山峰,領子被撐得有些變形。婆婆和樓裏的姑娘們都暗暗讚歎她小小年紀就有著令人豔羨的身姿。
蘇婷對自己撿回來的這個丫頭微微一笑,招呼她到自己近前來。惠子走到了她近前,蘇婷的笑容卻有些不自然了。這個姑娘小小的年紀,眼神裏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冰冷,讓人看了心中發寒。
“你叫什麼名字?”蘇婷問道。
“我?……”惠子被她問道先是一驚,接著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眼中盈出淚水,她咬緊牙,硬生的說道,“我沒有名字。”
一個人怎會沒有名字?就算是孤兒也要有個稱呼的啊。可蘇婷卻沒有把心中的疑問吐露出來,因為她知道每個人都有不能言說的秘密,也許這個秘密對她來說會是極大的傷害,所以她的眼中才會盛滿淚水。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苦苦追問,用別人的痛苦來滿足自己的好奇呢?
惠子就這樣留在了醉香樓,一直侍奉在蘇婷身邊。她沒有名字,所有的姑娘雜役都叫她“丫頭”。一開始她並不適應醉香樓裏的生活,每次遇見那些玩樂的男女都像見了鬼一樣,嚇得躲來躲去,姑娘們經常被她害怕的樣子逗得前仰後合,甚至還故意戲弄她。
慢慢的,惠子發現醉香樓裏的姐姐們都是好人,對她非常照顧,於是也慢慢習慣了她們的生活。直到有一天,一個客人在走廊裏遇到正要給蘇婷送茶的她。
雖然她穿的樸素,打扮的不起眼,可卻也遮住女性的魅力。那人看的眼紅欺身上前抱住她,又是親吻又是胡亂的在她身上摸來摸去。她眼睛發紅,又掙又踹,樓裏的人都被他們的吵鬧聲驚住了,瞪著眼睛向二樓走廊望去。惠子看準那男子的手狠狠的咬了下去,鮮血從他的虎口流到了指尖。男人哭號的狼叫一般,放開了她。可惠子著了魔似的,怎麼也不肯鬆嘴,死命的咬著那人,眼睛裏布滿了血絲。男人又是踢她又是打她,可她就是不肯罷休。直到婆婆和蘇婷趕了過來,把她拉了開來,她才像個丟了魂的皮囊癱坐在一旁的欄杆下。
那個被惠子傷到的男人是個富商的兒子,家裏頗有些關係,堂堂公子爺竟然讓妓院裏一個使喚的臭丫頭在那高貴的手臂上留下一個深深的烙印,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第二天,公子哥手上纏著繃帶帶人衝進了醉香樓揚言要踏平這裏,婆婆和蘇婷前來解圍。公子哥開始怒氣衝天,看到了天仙似的蘇婷態度緩和了。誰不知道醉香樓裏的頭牌蘇婷是隻賣藝不賣身的?而且就連聽她彈琴唱歌,和她說話聊天也要由她自己選擇。如今倒是得了個機會,若是能和她春宵一夜,這傷也是沒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