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翊和白虎處理完醉香樓的事,急匆匆趕回京城向皇帝複命。皇帝早就聽說他們沒有損傷一兵一卒就把醉香樓鏟除了,心中大喜,連夜在禦書房召見二人。皇帝見他二人走進書房,興衝衝的起身迎了上去:“你二人不愧是朕的左膀右臂,竟能如此輕易剿滅了萬九台的黑窩!哼,這下挫敗了他,想必他也要有所收斂了。”
“是!”兩人答道。
不知是燈光灰暗還是怎的,兩人麵上並無興奮之意,而像是籠罩著一層陰雲。
皇帝拍了拍他們肩膀,又問:“聽報,萬九台在那山中開了金礦?”
“是!臣已命運城軍隊將其把守起來。待查明儲量,繪製地圖,呈予聖上。”林翊拱手說道。
“好!”皇帝大笑兩聲,終於解了氣似的說道,“這個萬九台總是和朕作對,這次卻做得好,送了朕一座金礦!”
皇帝自顧高興,那兩人卻默不作聲。
“那萬九台神通倒是不小,膽子也不小,竟敢動王土的念頭!那醉香樓的餘孽可盡數去淨?”皇帝問道,雖未聽回報,但神情中已誌在必得。
林翊咬了咬牙,心想終於還是瞞不住的,於是一掀前襟跪在地上,白虎也一同跪地。
“啟稟皇上,醉香樓的餘孽……臣……臣,將他們,放了……臣罪該萬死,請皇上責罰!”林翊拱拳說道。
皇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在那裏。他知道麵前這兩個他的心腹怎樣做事的人,又是怎樣的忠心。可究竟是什麼樣的原因才讓他們如此行事,他絞盡腦汁也無法想象。林翊隻好將事情的原委詳細的說給了皇帝。林翊自始至終沒敢抬頭,白虎卻看到了皇帝攥緊的雙拳和越發慘白的臉。
也不知過了多久,皇帝才喉嚨一哽,低聲問道:“曉玉她……現在如何?”
“回稟皇上,娘娘已被送去了玉指峰,可不知是否得到醫治。”白虎答道,“臣已派人前去玉指峰,一有消息便會回報。”
皇帝的眼中有些恍惚,嘴唇也微微顫抖,他還想問些什麼,卻沒說出口。
“皇上,不要過度傷心,娘娘一定吉人天相。”林翊勸道,可心中自知那毒的厲害,連錦衣衛都從未見過此毒,更別說是其他的大夫了。何況他們分別時她已是奄奄一息,去玉指峰的路又萬分崎嶇,隻怕她會等不到求醫就……林翊不敢再想下去,但他現在隻能用這些蒼白的話來安慰皇帝。
“你們都出去吧!”皇帝閉著眼睛,玉指抵住額頭。
白虎和林翊相視,默默行禮退出了殿外。
燭火飄搖,皇帝慢慢睜開眼睛。他恨萬九台,沒想到與他相隔如此之遠,他依舊能狠狠的傷到自己。他恨林翊和白虎,竟然為了完成任務,把曉玉牽扯進如此危險的事情來。他更狠曉玉,明明知道險象環生,卻改不了她那愛管閑事的性格,將自己至於如此境地。
他已不知道她在他心裏究竟是種怎樣的狀態,是幻象還是期待?也許他會慢慢忘記她,也許他在等她回來,可究竟他們命中不合,凡是能把他們聯係在一起的事,終於不能善終。遇到她,到底是自己的幸運還是禍患?皇帝捫心自問,卻找不到答案。想來痛苦會多一些,可一想到曾經的美好卻又從未後悔把她帶到身邊。
“曉玉啊,你終究是朕的冤家……”
離開運城兩天之後,馬飛和K終於到達了玉指峰,他們的馬早就累死在了途中,之後他們用輕功飛馳在樹林之間。兩天滴水未沾,更別說是進食了,他們早已嘴唇幹裂,眼前發昏,可他們卻不能停下腳步,因為曉玉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了。一路上K背著曉玉,胳膊早也沒了知覺,馬飛幾次要求幫忙都被他拒絕了。看著K布滿血絲的眼睛,起皮幹裂的嘴唇,馬飛知道身上的煎熬抵不住他內心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