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的樹林中一輛馬車飛馳在漆黑的樹影之間。趕車的人一身夜行衣,隻有一雙眼睛入鷹般明亮。車輪滾滾,車廂在顛簸之中劇烈的搖晃著。曉玉的頭撞在車廂上醒了過來,她發現自己被反綁著雙手。黑暗之中有風呼嘯吹進車廂,掀動了車簾,她看見了一個墨色的背影。
馬飛…
曉玉心下有些黯然,隻覺得頸肩被馬飛那一擊打得生疼,她掙紮著坐了起來。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斧山道人讓我小心的人就是你吧。可我早已決定了要用自己保全K,所以才會和你說了那些話,你又何苦如此設計,讓K揪心呢……
樹影間,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飛馳的馬車。
嘩的一聲輕響,幾片雪落了下來,而剛才被人踩過的樹幹上卻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馬飛已感覺到周圍的異動,如鷹般的眼睛掃視著四周,可他來不及多做反應,手摔韁繩,奔的更快。
突然卡的一聲巨響,曉玉被一股強大的慣性推出了車外,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停下來。
周圍一片寂靜,拉車的馬和趕車的人已經不知去向了。曉玉回首望去,足有大腿粗的兩根套馬車的竿子齊齊的斷掉了,那絕不是自然折斷的,而是被鋒利的兵器砍斷的。
是誰?是K麼?
曉玉的心裏一陣激動,卻又馬上擔心起來。隻見一個身影從頭頂落了下來,她仰頭看去,還沒看清來人的臉,隻聽嗖嗖幾聲,幾點寒星劃過暮色閃了過來,來人腳下輕點,眨眼間就消失了,而那幾點寒星越過曉玉的頭頂深深的釘在了她身後的車廂上。
那暗器她認識,是馬飛的,可他人呢?
她正疑問,隻見兩個黑影風一般衝到了一起,在夜色中不分彼此。
曉玉用盡目力才分清一個是馬飛,而另一個人——
那人也穿著黑色的衣服,卻不是夜行衣,而是一件做工考究的黑色緞袍,此人想必無功極高,根本不用顧忌行裝,可他卻偏偏蒙著臉不願讓人看見又是為何?
兩人打得難解難分,短兵相接的清脆聲在這樣寒冷又漆黑的樹林裏聽起來十分刺耳。曉玉站起身來,她雖不懂武功,可是他了解馬飛的功力,若是對方能在十幾招內將他壓製得無喘息的餘地,那麼那人一定來者不善。
馬飛猛一轉身,突然爆出數十點寒星,對方長袍一卷,竟齊齊的將所有的暗器都收在了袍內,馬飛卻趁機跳離了他,站在三丈開外,拍手笑道:“兄台真是好功夫!卻不知高姓大名!”
對方並不理睬他,隻是一雙眼睛漠然的盯著他。
曉玉這才瞧清了對方的模樣,他修長的身段,頭發擰成幾股紮在背後,手中一柄彎刀在月下放著青光。這背影這裝束似乎在哪裏見過,可她卻怎麼也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