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離裁縫鋪僅僅隻有百來米的地方,披鬥篷的人似乎察覺到自己被耍了。
周圍根本就沒有另一家紮紙的鋪子。
“小子,你若敢騙我,我就立刻殺掉你,再回去解決掉兩個老的!”
隨著氣急敗壞的吼叫,刀高高地舉了起來--
“嗖!”
啟瀾猛地感到後頸部一涼。
刀尖把他的領子和衣服分開了。
像一圈削下去的蘋果皮,無聲地落在腳邊。
這人又是要幹什麼?!
自己難道還要等著下一秒腦袋被切洋蔥一樣掉下來麼?
一味地隱忍,隻能助長敵人的囂張。
他假裝是跪地求饒,一麵用眼角的餘光在尋找敵人的弱處。
雖然是披著鬥篷,蒙著麵,但他的手腕處,卻是沒有武裝到的。
說時遲,那時快,啟瀾借著磕頭的姿勢做掩護,把褲兜裏的匕首迅速拔出,朝著對方露在袖子外的右邊手腕用力一砍!
“啊!”
一聲慘叫響起,血像開了閘門的水,源源不斷地往外湧出。
那人的右手割開一道很深的口子,他還想反抗,左手握住手槍,雙眼死死地盯著啟瀾。
隻見這年輕人側身一踢,手槍掉落,隨即,將他整個人踹倒在地。
“你.....到底是.....什麼人?”
啟瀾並不答話,而是一把扯去了他的鬥篷。
這是一張好幾個月前見過的臉。
黑而精瘦,一邊的耳朵給子彈打掉後,露出一塊醒目的殘缺。
這人分明就是在天津火車站附近伏擊林家警衛隊的狙擊手。
在未發覺此人的身份之前,啟瀾本想一刀給他個痛快。
真相在蟄伏數月後終於露出一角。
啟瀾在短暫的驚訝過後反而生出幾分猶豫,擔心就地把人給幹掉會打草驚蛇。
就在他稍微一鬆懈的工夫,那人極其不甘心地一個翻身,將他用力壓住。
論力氣,啟瀾不是對手,一時半會掙不脫,隻能在地麵上扭打。
這時,李記裁縫鋪門口出現了詩安的身影。
她聽到一陣密集的打鬥聲,眼裏一絲驚慌閃過,急急忙忙地奔跑到這邊來了。
隔著這麼近的距離,她一眼就看到了啟瀾在和一個人打鬥,地麵還有一灘鮮紅的血跡在路燈下發光。
這是她最懼怕的時刻。
除了手裏的一隻小皮包,她身邊什麼東西都沒有。
想驚叫,卻發不出聲音,手足無措地看著地上扭打的兩個人你死我活地打來打去:分不清那血是誰的。
她想起秦鋒還在店裏沒走,急忙轉身往店裏跑。
啟瀾和狙擊手對打了一陣,漸漸感到體力不支。
小腿處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一股熱血隨即出來。
狙擊手的喉嚨裏發出低低的笑聲。
手指間夾著的一張薄薄的刀片,還沾著新鮮的血滴。
它隨即掉落在地,清脆的響聲讓啟瀾回過神來。
這是暗器!
方才腿上的疼痛,正是對方暗裏出了這麼一下流招數。
如果隻是普通的皮肉外傷,這點傷口算不得什麼。
隻是這疼有些令人起疑,不止是皮肉上的疼痛,而是如吸血蟲子一般紮入骨髓。
這刀片上有毒!
啟瀾的小腿像是給毒蛇咬過,一時間又疼又沉,傷口的血也漸漸轉成幽暗的顏色。